“所以,我现在不是你的奴才,我没有义务照顾它。”
她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话,说完就直视着陆致。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死。”
“是啊,我巴不得现在就死呢,只要你下令我马上就去死,但是既然你不让我死,就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我不是你的奴才。你也没有权利命令我做任何事。”
“放肆!”听到她如此大胆没规矩的话,陆致冷声道。
“是,我就是放肆,没见过我这么放肆的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告诉你,陆致,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别想让我再当你的奴才!”
颜迟豁出去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顾说出这些话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把这些话说出来后,颜迟感觉自己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存积在心底的郁气通通吐了出来。
从她到聚山寺,到书院,还有到这里的所有的郁气。她明明什么没做,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凭什么要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是这样的,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原来的生活虽枯燥,但也安稳,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忍耐,只为自保,只为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可是有人偏不让她好好活下去,从她遇见陆致开始。
如果不是因为陆致,她在聚山寺待不了多久就会去嵩雎书院,然后过几年平稳日子,等从书院离开,再去找个营生的活计来维持生计。
一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只是中间要插入一个江修玺。
江修玺,她摸着小臂中央的那块皮肤。她去书院的目的本身也是为了他。
自从知道小臂上的金莲与江修玺有联系后,她就筹划着要考进嵩雎书院。
若是能一直做江修玺的书童也好,正合她意。
可是她安稳的生活被陆致打断,被迫成为了现在这个模样。
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会遇见陆致这个神经病。
到了如今,她已经无所谓了。
不让她死,她就要好好的,痛痛快快地活着。
陆致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里凝聚着狂风暴雨。
阿狸感受到他们俩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可怜巴巴地叫了几声,试图缓和这种让它不安的气氛。
“来人!”
玄七立马从门口进来,拱手道:“王爷!”
“把她压到刑房去!”
玄七停顿半晌,而后要去压颜迟,颜迟甩开他,“别碰我,我自己去!”
刑房,那一次小紫与膳房大娘在刑房里的惨状让当时的她腿软战栗,现在她听到折两个字仍然会感觉腿软。
方才的硬气消退了一半。
要用刑具折磨她么?她不怕死,却有些怕那些酷刑的折磨,不如直接一刀杀了她。
但是她不后悔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就是要说,就是要激怒他,哪怕是要承受那些酷刑。
消退的一半硬气又重新返回来,她对着陆致做了她一直想做的动作。
陆致看着她竖起来的中指,虽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意思,但她那眼里的蔑视却让他恼怒至极。
“极刑!”他吐出冰凉的两个字。
玄七一愣。
极刑,处以极刑,颜迟恐怕会死,不死也会被折磨得只剩下半条命。
颜迟缓缓勾起唇角,笑着对玄七道:“走啊,怎么不走?”
玄七看了一眼王爷,然后就要压着颜迟去刑房。
这时,阿狸狂躁般地叫起来,不让颜迟走。它抓着咬着玄七。玄七就任它抓任它咬,也不反抗。
“阿狸。”陆致唤它。
阿狸似乎第一次对陆致发起了脾气。它对着陆致龇牙,亮出尖亮的牙齿。
陆致声音骤冷,“过来。”
阿狸不过去,仍龇着牙,护在颜迟身前。颜迟忽然俯身,摸了摸阿狸的头,温柔道:“去吧。”
阿狸不走,替她挡着玄七,随时准备再一次挠要靠近颜迟的他。
“你到底是谁的猫啊……”颜迟一边抚摸着它的头,一边道。然后直接起身,说:“别管它了,走吧 ”她说完就走出门外。
她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青空,一排大雁飞了过去。她马上也可以像大雁一样自由了吧?
她等着玄七给她带路,她记不得刑房怎么走。玄七的长剑靠在她的背上,虽然剑很重,她却仿佛感受不到,她只觉得全身轻松。
阿狸发狂一样地在她身边绕着,最后直接扒了上来,从她的肩上滑到她的臂弯里。
“喵……”
“跟着我干什么,要去看我受刑吗?”她笑道。随后要放开它,它却如同往常一样死扒着她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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