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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桢听了她的提议,摇了摇头,笑道,“无妨,我致仕前待在内阁,阁中公务繁杂,往往忙到天明,现在不过是晚睡一会儿,不碍事的。”

王韫不劝了,荀桢加班到第二天早上,熬夜段位显然比她高多了。

她休息了片刻,又拿起笔投入抄书之中。

王韫甚至能苦中作乐地想到,她现在就像高三备考时的状态,荀桢现在就像她妈一样守着她。

她越写越精神,就这么点着灯抄了整整一夜,直到后来困意袭来,她才捱不住浓浓的睡意,倒在了几案上。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温柔地撩起了她额前的碎发,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一声包含了无数情绪的遥远的叹息,紧接着,她的额头传来了蜻蜓点水般温热的触感,轻轻地,很快又离去了。

王韫睫毛轻颤,想要睁眼看看,但眼皮重得根本提不起来。

她放弃了睁眼看看的想法,任凭自己坠入睡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告诉你们一个悲伤的故事,我今天是要两更的,但是我下午睡过去了,梦到自己是佩佩女票,开开心心睡了一下午,嘤嘤嘤,别打我qaq

说正话→_→

先生想要培养王韫,为阿韫铺路。

阿韫要成长她首先要意识到自己的得过且过的心态。

作者本人现在就很咸鱼_(:3」∠)_

第34章野有蔓草

王韫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屋子里的架子床上,身上盖着撒花锦被,床帐被细心地拉好。

她翻了个身,脑袋却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什么?”王韫嘟囔了一声,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本书。

谁放在她枕头旁的?

她揉了揉困倦的双眼,书的封面上写着“玉堂禁经”四个好看的大字。

什么东西?禁经?小黄书?

她随手翻了翻,顿时为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而感到羞愧。她枕侧的是一本书法理论书籍,看来是荀桢特地找来给她的。

想想也知道,荀桢怎么可能在她枕头旁放一本小黄书。

书名中有禁经就以为是小黄书太不知廉耻了她,又不是现代什么乙女什么月火什么小白兔。

王韫抱着书摩挲了一会儿书页,忍不住出神微笑,怎么会有荀桢这么好的人。要是有荀桢的教导,她大概真的会成为她想要成为的人吧。

王韫想着想着把书重新放回了枕侧,拉起床帐走到窗下。

昨日一天的大雨,第二日天色已经放晴了。

湛蓝的天空明净得不见一丝云彩。

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滴滴答答地淌,潮湿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后泛着灰白的颜色,石缝间伸出来弱小的幼嫩的草尖,挂着亮晶晶的水珠。

王韫心情大好地推窗,吸了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气。

她昨天抄了一夜的书,现在有种克服了懒癌,难得现充的快感。

要多谢荀桢才是,要不是昨天他陪她抄了一夜的书,她现在大概是挂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倍感人生惨淡无望。

感叹之后,学依旧是要上的。

王韫穿衣洗漱好,带着书袋往青房走去。

就这样她嫁给荀桢后,不是管理后宅不是和人斗来斗去,而是开始了上学—抄书—上学—抄书的小清新学堂日常。

***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随着和荀桢学生们朝夕相处,王韫和方以默等人的关系也日渐亲密。

王韫性格本就有些爱玩,只是穿越以来,接触到的不是父母家人,就是老太太王琳之流,再者就是长辈似的荀桢,如今和罗安泰等人处久了,压抑已久的天性终于藏不住了,她就忍不住有些放飞自我,一改之前疏淡有礼的态度,常常和方以默勾肩搭背,把他们当做了现代的同学,时不时吐槽嬉笑。

荀桢总是含笑地看着他们,也不去拦阻,反而鼓励王韫多和方以默等人相处。

“只是小友你莫要被子慎带偏了。”荀桢笑道。

在荀桢有意无意的鼓励下,王韫和他们一改之前寡淡客气的相处模式,发展为以表字相称。

王韫字含玉,是王高涣为她起的,王高涣显然想不到自己为王韫起的字会从那么多人口中喊出来。

王韫和方以默他们年纪相仿,每次他们喊王韫师娘,王韫都有种怪怪的感觉,而现在以“含玉”的称呼代替“师娘”确实正常不少,甚至张廷溪都会主动喊王韫一声含玉。

荀桢第一次喊王韫“含玉”之时,王韫是大脑放弃了思考,整个人红得就像煮熟了的虾子。

她很想荀桢能多喊她一会儿,可惜荀桢和她相处基本都是称呼她为小友,王韫大感失望。

而张廷溪第一次喊含玉的时候,却把王韫吓得差点从座位上飞出去。

她见鬼似地瞧着张廷溪,“你方才?”

张廷溪脸黑了,“你不愿意?”

王韫摆手,“不不不,子卿你想喊就喊,我当然愿意。”甚至求之不得。

她发现张廷溪属性是个傲娇,主动喊她含玉简直是破天荒地,他喊含玉,使王韫有种被张廷溪承认的荣幸感。

荀桢的学生中,王韫、方以默、卢恺之、罗安泰抄书四人组,再加上一个林飞花,他们五人关系最为要好。

荀桢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太多,虽然后来荀桢把抄书内容换作了四书五经,但工程量也不可小觑。王韫等人往往一起留下来抄书,林飞花被方以默拽着看着他们抄书,久而久之他们五人抄书抄出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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