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觉还没醒,迷糊着任由人鱼老妈拉拉扯扯,涂这抹那,大约一个小时后,苏锦年迷糊劲都已经过去好半天了,人鱼老妈才一叉腰,笑着说:“好了,宝贝你来看看。”
苏锦年对着那枚清晰度极低的晶石瞅了半天,还没能看出什么,就被人鱼老妈拉起来,穿上特制的精美银色上服,堪堪遮住一点鱼尾,相当于人身的大腿根。
礼服之上缀着块块斑斓彩贝,人鱼一族喜好缤纷的色彩,人鱼们只恨不得自己的尾巴都是彩色才好。对于这一点苏锦年已经无力吐槽,只好自动无视。
自从那日在海边被突如其来的汽艇吓到,这具身体潜意识的记忆被唤醒后,老巫师与族长夫妇凑在一起商量商量,简单粗暴地定下了婚期。
人鱼老妈上下打量打量,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笑眯了眼把苏锦年推出去。
一出门,苏锦年就被这铺天盖地的荧光给震撼到了,从自家的珊瑚洞口往外看,颗颗明珠点缀,蜿蜒出一条华美的路。
苏锦年抬眼望去,路的尽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沉默如松,像是再等上一万年也不会厌倦。
苏锦年摇曳着尾巴游到陵绎面前,琉璃眼里浮现出明显的笑意,因为一脸严肃的陵绎身穿墨青色长袍,除开那与自己袍子上一般无二的彩贝不说,在人鱼的世界里,新郎穿短袍,新娘穿长袍,跟人类社会的西装婚纱是一样的道理。
苏锦年原以为他俩穿的一样,都是短袍,没想到那长袍落到了陵绎头上。
陵绎牵牵嘴角,对苏锦年的幸灾乐祸颇为无奈:“这么开心?”
“开心,”苏锦年笑弯了眼,主动拉起陵绎的手,说:“娘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陵绎笑得宠溺:“全听夫君的。”
一番嬉闹,倒是将无形中的压力冲散了许多。
明珠引领的道路两旁环绕着各色人鱼,几个不想受家长约束的小人鱼游上来,辨认出陵绎的服饰,围着陵绎要彩贝,不给就一直叫他的名字。
原来衣服上的彩贝是这个用途,苏锦年看着手忙脚乱的陵绎,不厚道地笑了一会儿才上前把不依不饶的小人鱼赶走。
接下来的一整天,人鱼的各项活动轮番上阵,一直闹到晚上。
一只只会发光的水母点缀其间,像是形状各异的灯笼。
苏锦年与陵绎站在高处往下看,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再次惊叹。
借着水母的光,苏锦年看到了拥在一起蜜里调油的族长夫妇,目光一转,又看到形单影只的老巫师,内心顿时百感交集。
正看得出神,眼睛就被后方的陵绎伸手虚虚挡住了,苏锦年后头,看到陵绎反射着亮光的眼眸,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不用担心,师父的爱人是徐老。”陵绎看出苏锦年心中所想,安抚道。
苏锦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安心,对眼前的良辰美景才真正享受起来,然而陵绎却不让他安安静静看景,从背后舔他的耳背骚扰他。
苏锦年的耳背最是敏感,被袭击得身子一软,绯红着脸小声道:“你干嘛呀。”
陵绎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带着些许成熟的沙哑,性感撩人:“夫君,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难道就在这里看一晚的风景?”
苏锦年当然知道陵绎的意思,窘迫道:“去屋里。”
人鱼们还在狂欢,压根没发现婚礼的主角已经悄然退场,当然,就算发现了他们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笑而不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