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板下脸,冷哼了一声,终是没有发作。
严雪松的脸色也不好看,陶然又说了几句话缓和气氛,单子修很配合的两人一唱一和,只是在场的人除了宋灵秀,其他的都没了心情。
纪晚愉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光是想到顾长惟会和他人结为道侣就会让他如此害怕,他害怕顾长惟被人抢走,只是在听到掌门的提议时,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从掌门的话中不难听出,他闭关的这些年,宋灵秀对顾长惟一定非常好,好到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来,才能让掌门开口说出这桩姻缘。
他明明只是想对顾长惟好,如今多了一个同样待顾长惟好的宋灵秀,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为什么这样不愿意?
甚至,比灵剑派那次来要人时,让他更加无措慌乱。
而且这一次顾长惟的失约,分明是和宋灵秀在一起,他们二人同处一室,究竟在做什么才会让顾长惟忘了和自己的约定?
纪晚愉走出主殿时,秋风正起,无边的萧瑟让他心生凉意。
顾长惟大步走了过来,毫无征兆地拉住了纪晚愉的手,纪晚愉一惊,喊道:“师兄?”
顾长惟带着他径直飞向了清静峰,强硬地把人带进了房间,抬手布了个无人能入的结界,径直向纪晚愉走去。
纪晚愉不自禁地退了两步,对于顾长惟的远离,他感到害怕,可是顾长惟的靠近,又让他慌乱,纪晚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复了声音问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第44章
“不是你说的,有什么事从主殿回来再说吗,我如今就有话对你说。”顾长惟压得很低,仿佛所有躁动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那你布下结界做什么,我……我又不会跑了去。”纪晚愉问。
“我若是不这么做,你是不是连话也不愿和我说?”
顾长惟一步步向纪晚愉逼近,纪晚愉退无可退,背脊靠在了墙上,他侧开头,逞强说道:“我没有……”
“今日没能去后山并非我所愿……”
顾长惟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刻意隐去了宋灵秀的身份,纪晚愉听完,只是浅笑了一下,“师兄,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并没有怪你。”
“那你为何如此冷淡?”
“我没有……”
又是这句话,纪晚愉连撒谎也不会,翻来覆去只有这三个字。
顾长惟单手撑在墙上,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纪晚愉挣脱不出,轻声问道:“负责?我对你要负什么责?”
“难道你忘了你闭关之前我们做了什么?”
顾长惟指腹按上了纪晚愉的唇,眸光暗沉,“我从来没有和他人做过这样的事,你认是不认?”
“那……那我也从未和他人做过,师兄这样说的话,我们应该是扯平,自然就没有负责这个问题。”
“扯平?”顾长惟压低了声音,哑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不要扯平得好。”
话音刚落,顾长惟低头,吻了下去。
纪晚愉始料未及,只能双手推拒着,顾长惟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高举在头顶,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等到纪晚愉无力得险些靠着墙滑落时,顾长惟才放开了他,“刚才是我强迫你,这样说的话,现在是我要对你负责,师弟。”
顾长惟这个近似无赖的举动让纪晚愉怔了半晌,他一把推开了顾长惟,颤声说道:“我……你不用这么做!”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顾长惟问:“和宋灵秀结为道侣?”
“不可以!”
听到这句话,纪晚愉慌乱地抬眸,哀求地看着顾长惟。
顾长惟心中柔软得泛着疼,他放轻了声音,诱哄着说道:“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
“当初你和我说过的话你是否已经忘了?”
“你说过,两人相处,若是其中一人心中有结,便会徒生烦忧,如今师弟你分明心中有事,为何不愿对我明说?”
纪晚愉挣扎了半晌,才犹豫着说道:“我……宋师妹对你关心体贴,我……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才是,可我偏偏……”
“可我偏偏很不喜欢她对你示好,也不喜欢师父说让你们结为道侣,我应该高兴才是,我……”
“你希望自己开心吗?”顾长惟冷静地问道。
“我开心的,我开心的……”纪晚愉低声重复着这一句话,仿佛说得多了,他便会信以为真。
纪晚愉眼尾泛起了红,分明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却偏偏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不愿意承认。
顾长惟伸手擦去纪晚愉眼尾的泪痕,说道:“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就会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么拙劣。”
“我……可是如果我不这么说,我怕师兄你讨厌我。”纪晚愉眼底的水气涌了上来,他低下头,不想让自己在顾长惟面前掉下泪来。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我故意不让你和宋师妹在一起,我听到师父那么说还嫉妒,我又小心眼又没用,你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我的。”
纪晚愉每说一句,泪珠便落下来,心底又是害怕又是委屈,顾长惟抬起了他的下巴,轻吻着纪晚愉的眼角,“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希望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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