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珩身为剑修,对他来说,越强大的对手越能激发他的斗志,而林惊阙心中只有阵法制符,无好胜之心,况且他阵起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点到即止的打算,段承珩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这一场比试,林惊阙必输。”
等顾长惟说完一长段话,场上,阵法消失,林惊阙已经捂着胸口倒退了两步,段承珩提着剑,眼中狂热不减。
“我输了。”
林惊阙表情淡淡,仿佛认输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偏偏有多少人能坦然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林惊阙的这般从容豁达,竟是让场下其他的弟子自惭形秽起来。
看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纪晚愉兴奋的同时,对于自己莫名成为段承珩对手的事,更加感到一阵发凉。
就今天看到的比试,他估计自己要是真对上段承珩,最多只能在人家手下撑一个照面。
而且他是水灵根,段承珩是雷灵根,用现代思想来说,水能通电,这不是把他克得死死的吗!
为了确定心中这个想法,纪晚愉忍不住去问了段承珩,结果段承珩微微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师弟,你今天把段承珩挂在嘴上一天了。”
纪晚愉直喊冤枉,“我哪有啊,只是好奇才问的。”
“你不过才见他一次就这么好奇,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好奇过?”
“我是了解你才不用问……”纪晚愉小声地嘀咕着,他知道顾长惟的一切,知道顾长惟的喜好,知道顾长惟的本命法器是灭生剑,知道顾长惟是四灵根体质,也知道顾长惟一路走来受过的苦难。
“师兄,你不高兴我就不问了。”
见顾长惟还是不理自己,纪晚愉扯了扯顾长惟的衣袖,不自觉地放软了语调喊道:“师兄……”
顾长惟垂眸看着纪晚愉,眼底眸光闪动。
小师弟看起来很委屈,很伤心的样子,可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师弟,不管是林惊阙还是段承珩,我都不喜欢,所以,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记得吗?”
纪晚愉心中一怔,乖乖地点了点头。
是他忘记了,早在之前,师兄就说过,他不喜欢的人,就不要在他面前提起。
灰暗空旷的大殿里,顾长惟高坐在主位之上,眉宇间一片阴沉,眼底泛着寒意。
底下的白昭忍着主人的寒意打了个冷战,咬着牙关说道:“主人,纪晚愉惹你不高兴,你行行好,别拿我撒气。”
顾长惟漫不经心地垂眸,反问:“你说我在生气?”
“没有没有……”白昭连连摇头,“只是主人能不能把寒意收一收……”
顾长惟指尖敲打着扶手,到底是把寒意收了回来,不多时又问道:“今天的比试你也看到了,他们二人,你觉得厉害吗?”
“区区两名筑基期弟子,怎么配得上厉害二字,主人才是修真界至高无上之人!”
顾长惟像是没听到白昭的恭维一般,低声说道:“可纪晚愉说他们很厉害。”
“啊?”白昭一惊,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主人,原来你是吃醋?”
“你说我吃醋?”顾长惟一皱眉,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再说,他们二人凭什么让我吃醋。”
“当然是因为纪晚愉今天一整天念的都是他们,主人你要是不吃醋,你这话大可以去对纪晚愉说。”
顾长惟冷漠拒绝:“我不去。”
“主人怎么又不去了?”
“他眼神不好,我何必去问?”
顾长惟从芥子空间出来的时候,静坐了半晌,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下定了决心,对纪晚愉扬了扬下巴,示意有话和对方说。
纪晚愉心领神会,立马跟了出去。
他原本就在想着要怎么样不露痕迹地对师兄示好,如今师兄主动找他,他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两人来到月湖旁,繁星照在了水面上,湖水徐徐地流动着,许是因为临近大比的日子,今晚这里除了他们二人,此处再也没有旁人。
纪晚愉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顾长惟说话,索性主动问道:“师兄,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那个,咳……”顾长惟握拳在嘴边干咳一声,有些生硬地问道:“小师弟,你觉得我,厉害吗?”
第19章
顾长惟的问话让纪晚愉心里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就好像考试得了满分的孩子在期待又别扭等着老师的表扬,虽然身份不太对就是了。
纪晚愉乖甜一笑,佯装问道:“师兄,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顾长惟也不知道自己出了毛病,竟然把白昭的话听进去了,还当着纪晚愉的面问了出来。
只是刚刚那句话已经是顾长惟的极限了,再让他说出自己是因为听到纪晚愉夸旁人厉害,这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顾长惟撇开头,不自在地说道:“无事,我只是随口一问。”
纪晚愉见顾长惟故意避开自己视线,凑到顾长惟面前,抬眸看他,“师兄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我以为师兄知道的。”
顾长惟被纪晚愉的双眼亮得挪不开眼,问道:“那除了我,还有旁人吗?”
“其他人怎么能和师兄比!”纪晚愉回答得又快又急,好像顾长惟的这句问话,无端让他蒙受了冤枉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