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盛装打扮,时间一至,她心中好笑,正欲揪出那个恶作剧的人,却哪知从自家寝屋一迈,出现在了这间书局内。
几人听她讲了来去缘由,都纷纷出声,原来众人来的方式都差不多,不过另两人只收到了请贴,却大字不识,并没有提前准备,是临时被拉来此地。
空山先生含笑听他们说完,再跟姚守宁道:
“你与他们不同,你是与我同脉同源,受时空力量所引,才来这里。”
而她口中所说的陈太微又不一样,“他未受邀请,没有掌控时间之力,便唯有借力而行。”
可此事实属逆天。
“兴许是过去的人借你做为媒介,窃取了你的力量,在你身上打下烙印。”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严肃了些:
“这种烙印便如我所说的锚,有了这个锚的存在,此时的他,”他怕姚守宁无法理解,又将时间说得具体了些:
“也就是庆丰17年时的他,可以借着这个‘锚’的感应,与你身上的力量相呼应,继而侵入此地。”
听到这里,姚守宁隐隐明白问题的重点:
“您的意思是说,庆丰17年的他,借着多年后的‘我’,在窃取未来发生的消息?”
“嗯。”空山先生含笑点头:
“这种手法,类似于我们辩机一族之间的联系,不过手段粗劣一些,需要借助媒介,不值一提。”
姚守宁得他肯定,再回想先前的情景,不由头皮发麻:
“那,那庆丰17年的他,岂不是听到了我先前说的话?”
她先前提到了自己来自于未来,是柳并舟长女柳氏未来嫁姚翝之后所生之女。
而她既然身缠陈太微的烙印,陈太微必定猜到她辩机一族身份。
也就是说,在三十多年前的应天书局上,陈太微早就已经窥探到未来辩机一族的血脉,会在柳并舟的后代之中苏醒!
难怪在应天书局之后不久,他随即寻访上门,拜访张饶之,且知道应天书局上发生的事情。
可兴许是天机隐蔽,亦或是输于时机,他费尽心机,却也只知大概,无法确定自己身份,所以后来与张饶之谈话,有了那一场交易。
而大儒这一边也不敢确定他听到多少,有没有确认姚守宁身份,便唯有借此为由,与他约定在姚守宁未得传承之前,不得伤了她性命。
“……”
她恍然大悟,意识到一切的事情竟是因自己而起。
偏偏自己前往应天书局,却是走投无路之后的必行选择——仿佛宿命的轮回,打乱了因果顺序。
“如今这丝烙印已经被我掐断,守宁,你便好好将未来的消息,说给眼前的这些长辈们听。”空山先生吩咐道。
他提到在场的人都是‘长辈们’,也就是说,除了张饶之师徒、孙太太外,那两位意外进入书局的人也属于时空之中的人。
姚守宁忍下心中的好奇,恭敬应答了一声。
“事情要从神都西城说起——”
孙太太这会儿心中对于女儿未来结局好奇得要命,可她也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
姚守宁前来这一场书局的原因不简单,这位掌控了时间法则的空山先生更是神秘。
先前的对话中,姚守宁提到了孙逸文,这证明她与自己的女儿未来定有交集。
孙太太忍下焦灼,安静的听着姚守宁道:
“一年前,我娘收到了姨母来信……”
她从小柳氏来信托孤提起,再讲到柳氏为姚婉宁寻访名医,却因此遇到招摇撞骗的孙神医,最后去医馆找孙神医算账时出了大事。
柳氏遇险被世子所救,继而世子中邪。
众人听到妖邪现世,都面色凝肃,却没有人出声打断。
雅室之中,姚守宁的声音幽幽:
“……而在这桩事情发生之前,我夜里做了一个恶梦,梦到了一个女子自称姓胡,是我的表姐,前来敲我房门。”
她说到此处,空山先生神色一正,问:
“你可开了?”
这话一出,柳并舟便愣了一愣。
姚守宁所说只是做梦而已,梦中选择又有什么关系?
而另一位听了许久的男子也好奇的问:
“兴许是小姑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听了说书人讲的狐仙故事,夜里睡不安稳做了梦而已。”
此人看上去四十出头,与文质彬彬的柳并舟师徒不同,他脸庞黝黑,头发花白,额头眉角都有皱纹,身穿灰布短打,看得出来是个生活穷困的下力人。
应天书局真是怪。
书局之上有张饶之师徒这样的两代大儒,有孙太太这样出身名门的女子,却也有看起来生活贫苦的人。
姚守宁看了他一眼,回道:
“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她说不出来那种怪异,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