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往那棺材靠去。
姚守宁‘听’到这话时,也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虽说她从妖狐口中早就知道了陆执会中咒而‘死’,再因苏妙真而生,也在先前确认了丧礼一办后,哪怕没有苏妙真的到来,陆执也会复活。
可是没有亲眼见到陆执从棺材里爬起来时,她依旧无法放心。
——这也是先前她‘听’到狐妖说陆执即将苏醒时,仍开口说话,使得苏妙真能顺利入府的原因。
她不管苏妙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只要能多一分救活陆执的机会,便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处,她疾步往棺材边靠了过去,手紧紧抓着棺沿,双眼盯着棺内躺着的人。
“……”苏妙真见她此番行为,心中不由暗恨。
她既是嫉妒姚守宁如此不知羞的表现,又觉得她不大矜持,令人不耻。
柳氏还在嚎啕大哭,诉说着内心的愧疚与难过之情。
长公主夫妇望着儿子,默不出声。
屋内烟雾缭绕,下人们或烧纸、或哭泣。
姚婉宁叹了口气,单手扶棺,一边轻轻替母亲拍背。
同时她的目光落到了双手抓着棺材,眼睛直勾勾盯着棺内世子的妹妹,有些怜惜。
柳并舟垂手而立,神情平静,仿佛与眼前的吵闹情景格格不入的样子。
而庭院之外,正有吊唁的人候在外头,等着长公主等人召唤。
……
就在这时,苏妙真每迈一步,身后便钻出一条长尾的虚影。
一张毛绒绒的狐脸在她脸上映现,透过屋内烛光,姚守宁看到几乎映满了整个房间的一头硕大的狐妖之影。
与此同时,陆无计似有所觉,眼神刹时变得凌厉,仰头往头顶看去。
长公主感应到丈夫的异样,也跟着抬起了头.
夫妻俩镇守西南多年,对这种气息十分熟悉,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个眼色,低语了一声吧:
“妖气!”
话音一落,陆执的胸口上方处突然浮出一团淡淡的黑气。
那黑气本身已经十分稀薄,与屋内的烟雾相混淆,除了一直眼也不眨的望着棺中陆执的姚守宁,恐怕唯有柳并舟才能察觉。
“世子!”
苏妙真悲怯怯、轻柔柔的唤了一声,同时脚步一迈,抓住了黑棺的一侧。
她碰到棺材的刹那,整个棺体似是无声的颤了一下。
姚婉宁的左手还搭在棺沿,那颤动感传来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置信。
柳氏哭得十分伤心,仿佛全无察觉,她抬起了头,见姚守宁眼中带着急切,长公主、陆无计仰头望着屋顶。
姚翝半搂着妻子,无声轻抚她后背。
“娘……”
她小声唤了一声,眼神往苏妙真看了过去,苏妙真低垂着头,对她的注视像是并没有察觉。
姚婉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又转头去看柳并舟,却见柳并舟面带笑意,冲她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暗示她即将有事发生。
“姚婉宁好像发现我了!”
就在这时,姚守宁听到了苏妙真内心的声音。
接着那狐影闪现,说道:“她是有特殊血脉传承的人,本身便身怀灵异,只是受了玷污,使得力量被废。”
“但她身怀邪血,所以对妖气的感应十分敏锐而已,迟早都会死,无须在意。”
姚守宁听到姚婉宁会‘死’,心中一紧,正欲抬头看姐姐,眼角余光却似是注意到世子握剑的手指动了两下。
她按捺下内心的焦急,正欲再听那狐妖说话时,那狐妖却像是受到陆无计的目光所在,逐渐隐匿。
棺材之内,陆执的手指微微一动之后,又停顿了半晌。
接着他额心黑气一现,一条细蛇烙印闪了闪,他逐渐夺回了控制权,发出一声长长的吸气声。
“呼——”
姚守宁亲眼目睹他的肌肤由白转红,双唇重新染上血色。
薄薄的眼皮上,血管印重新浮现。
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皮下方,眼珠开始轻颤——这是他即将要苏醒的表现!
陆执果然复活了!
她心中大喜,柳氏还在伤心不已。
“娘,娘——”她暂时忍住因狐妖提及姚婉宁时带来的担忧,内心的阴霾因世子之醒而被冲淡了一些。
柳氏已经哭了半天,姚守宁心中不舍,拉了拉她衣袖,正欲提醒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