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若筠一脸无语,先前明明大家都跪成一排,此时两个妹妹倒是先后站起来了,便只有他一个人跪在原地。
此时柳氏的注意力被两个女儿引走,再难注意到他。
可怜他就是受牵连才跟着下跪,此时倒像是唯独他一个人犯了错似的。
……
这边姚家母女正在说话,另一边长公主上了马车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下去了:
“是不是你哄守宁给你下跪的?”
她的儿子少年老成,情绪内敛,当今神武门的玄清先生称他心性稳如山,行事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有绝世之大家风范。
可今日真是丢死人了!
柳氏当时怒火中烧,觉得女儿丢人现眼,可朱姮蕊看到的却是儿子行事冲动。
当日他受妖蛊影响,苏醒之后认姚守宁为‘娘’,因此丢了面子,所以总想要找回场子。
他心性冷漠,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样幼稚的举动。
“将小女孩逗哭你就舒服了?”
陆无计坐进马车,杜嬷嬷则留在外头。
陆执听了朱姮蕊的话,神色不动。
他就像是一尊玉雕像,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少年的鲜活意气。
陆执并没有辩驳并非自己逼姚守宁下跪,她分明是被柳氏吓到腿软才跪下去的。
他好像默认了长公主的斥责,安静的坐在那里,虽说面带微笑,可是那双眼睛却神情平静,仿佛避世而独立,身旁人的喜怒与他无关,没有办法令他平静的心湖起波似的。
“那柳氏与我们可不一样,一看就是重规矩的,今日守宁犯了错,恐怕要挨打了。”
她对姚守宁印象还挺好,又叹息了一声:
“小姑娘细皮嫩肉,又没有从小练武,这一顿打恐怕要吃苦头。”
说完,又瞪儿子:
“都怪你。”
陆无计在一旁默不作声,却是点了点头。
“我答应了她,要救她姐姐。”陆执看了老娘一眼,说了这话。
他是小心眼了一回。
主要是这辈子还没如此离谱过,说来他中妖蛊,也是因为姚家的缘故。
这一回行事确实不大男人,但她也不算吃亏,自己答应要救她姐姐了。
“对了,姚家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知他性情,见他这样,知道说了也没用。
事情已经发生,只希望柳氏看在自己临走之时答应她要救姚翝的份上,不要打女儿太狠。
话虽是这样说,但想起面前坐的逆子,长公主觉得自己的手也有些痒了。
“当日西城的那个张樵被蛇妖附体,死后妖气一分为二,一道钻入我的身体,一道钻入那姓孙的医者身体中。”
陆执平静的说着从姚守宁那里听来的消息,好像事不关己,说的是旁人的闲话似的:
“那孙医者入神都后,姚太太曾领大女儿在那里诊治过。”
他这样一说,长公主与陆无计一下就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他们暂时还想不到,这件事情为何又扯上了姚家,且姚守宁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执将孙神医中了妖蛊之后被关入刑狱,恰好柳氏探监时与他相遇,再受他蛊惑一事说了,末了提到孙神医给姚婉宁开了药:
“那药一喝,便如打下烙印,引来了妖邪。”
“昨晚那股邪气,便是来自白陵江的方向。”
陆无计想起昨夜泡脚之时,盆中水流异动,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他话音刚落,陆执便点了点头。
虽说不知那妖邪最后为何无功而返,但此祸不除,姚家仍是家无宁日的。
“今夜我潜伏姚府,等那妖邪出没。”
他抚了抚腰侧长剑,眼中寒光闪烁。
长公主没有理他,而是双眉紧皱:
“天妖一族针对我们下手也就算了,为何姚家也在算计之中?”
“依我看,姚家的长女有些聪明,不过气虚血弱,不像是有灵异之处。”陆无计沉吟了片刻:
“反倒是那次女,虽未修行,却天生能见妖邪,能辩儒家之力,倒像是颇具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