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想看这大乾的笑话,想看顾家的人是如何自相残杀,想看儿子弑父的闹剧。
更想看顾家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自断国运,自毁长城。
而这些,池澈也明白。
这么多年,池澈从来没有因此而怨恨过国师,他一向很清楚他应该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情。
只是后来他失控了。
但他以为,他是在池南音的事情上失控的。
其实不然,他失控在逐渐迷失的野心和欲望中,他过于急切地想将顾知雍打落帝位,踩在脚下,狠狠唾弃。
就像困兽出笼总是咆哮,他太过心急于让所有人都听到他满是仇恨和愤怒的嘶吼声,忘了本质上,他仍然羸弱。
失去了国师的帮扶,他什么都不是。
阿蛮替他点亮了角楼的灯,国师来不来,那便是国师的事了。
展危看到那盏黄灯,轻然嗤笑。
大人,池澈想见您。他说。
难道不是顾知澈吗?晏沉渊玩味地问道。
大人说得对。展危笑道,我去把灯灭了吧?
嗯。晏沉渊随口应了一声,没当回事。
春天来得特别快,快到让池南音措手不及,还未看够冬日的萧索苍凉,山间桃花便次第开。
城外有一处桃花林,这是池南音从池惜歌那里听来的。
听她姐姐描述,那里的桃花开起来跟不要命似的,争相斗艳,灼灼一片。
她很是神往,于是要拉上晏沉渊一起去看。
晏沉渊内心:好滥俗的景致,好无趣的地方。
听说还可以骑马呢,国师,你教我骑马好不好?池南音满是期待地望着晏沉渊。
晏沉渊点头:听着是不错,我们去看看。
但国师我说的是在桃林中骑马,不是叫你在城中纵马啊啊啊!
池南音被他抱在身前,看他一抖缰绳,策马跃过城中大街,惊得路人纷纷避让,她吓得大喊:国师国师,当心啊!
晏沉渊面不改色,眉眼噙笑,一手环着池南音的腰让她坐稳,一手抖动缰绳驭着坐骑狂妄无度地穿街而过。
他当真是嚣张跋扈得没了边儿,一点也不符合他高冷厌世的人设了,活脱脱的不良少年纨绔子弟,将反派作风进行到底。
纵马急驰至桃林,池南音望着眼前的绯红万万,惊叹地捂住小嘴,激动地高声:国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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