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昨天晚上她的脑海中是手拖菜刀砍电线火花一片,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不记得了,那现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晏沉渊唇齿的温度。
甚至连他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还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清冷的,带着禁欲感的冷冽气味,也能闻得见。
她的手臂环住了晏沉渊的脖子,面红耳赤。
许久之后,晏沉渊松开她,很近地看着她水汪汪的眸子,柔声问:喜欢吗?
池南音点头点头:喜欢!
晏沉渊啄了一下她鼻尖:喜欢就好。
总的来说,池南音的淑女之路和她的习武之路一样,从入门到放弃,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她托着腮坐在梅园小亭里,看着旁边神色恢复如初,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的晏沉渊,小小地道了个歉。
抱歉啊国师。
怎么?
我以前生气的时候,诅咒过你被一道天降正义的雷劈死。
嗯。晏沉渊轻笑,他知道。
我还想过,你这么变不是,这么厉害,难道不用渡雷劫吗?
嗯。这个他倒是不知道。
然后那天,你就真的被雷劈了。池南音怎么也不敢忘当日的可怖情景,万千道天雷,齐齐地劈进了晏沉渊后背。
她当时真的以为,晏沉渊活不了了。
那时她后悔得不得了,嘴不该那么欠,不该说那些话的。
晏沉渊却只是笑了下,与你无关。
那你现在还疼吗?池南音问他。
不疼。
真的吗?
晏沉渊偏头看着池南音,倒是难得在她脸上看到这么认真怀疑自己的表情。
展危跟他说,那日他昏迷,池南音挡在他身前,为他挡箭。
他一向知道池南音心很软,更知道她有多怕死,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不过就求饶,怂得那叫一个坦坦荡荡。
听到此际时,他不免动容。
捻了下佛钏上的流苏,晏沉渊问她: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问过展危,他不肯告诉我,只说你跟龙脉有关。池南音点头。
晏沉渊想了想,说:大乾这王朝得来不正,当年取了些巧,偷得天机方有此国运,但自天而借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几十年前起大乾国运便渐渐式微,为正国脉,我祖父用了些血腥手段,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已不能匡扶回正道。
不过,我本来也不想扶。
国运昌隆,便是龙脉稳固,国师也就稍微好受一些,国运颓败,则是龙脉不正,国师与龙脉息息相关,自是难受。但这话,也可以反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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