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渊望着她,点了下头,坚定地说,信!
大雪里,池南音推着晏沉渊的轮椅一路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辙和一串脚印,复又被新雪所盖,不见踪迹。
国师,为什么他们都想杀我呢?
大抵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你以前还说我丑,还让我戴着面纱出门。
不喜欢,就别戴了。
好呀!对了国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也可以自救。
好。
王宫深院。
展危将姜剑望丢在顾知雍跟前,冲他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顾知雍见是展危带着姜剑望来的,便知,今夜姜剑望未能成事。
姜剑望被今夜这一遭搞得已经没脾气了,提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他干脆坐在地上,踢直着两条腿,对着明宣帝。
陛下,当日我一万亲兵临死之前的哀嚎,你听着可曾伤心?
明宣帝倒也没计较他的无礼,只是倚在龙椅里,叹了声气。
孤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呵,何事不得已,需以上万人命相填!
大抵是今夜长老院血池之事,让明宣帝心头发颤,此际有些多愁善感,故而话也多了起来。
而姜剑望是必死之人,将一些话说给死人听,是一个君王再好不过的倾诉之道。
大乾国运式微,自四十年前起,便不得不以窃天之术更改乾坤,上一任国师定下这血屠之道,无有回头之法,孤亦不得不沿袭至今。而擅此术者,世间唯晏沉渊一人而已。
孤憎他不尊天子,不敬苍生,却也奈何他不得。
若无他定龙穴正国脉,这大乾,又能再延几年呢?届时天下洪水猛兽作乱,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谁来为此担责?乱战一起,谁又能轻易平息?
天子斗法,百姓无辜。若能正这天下,匡扶苍生,孤亦不觉得,这般待晏沉渊有何不妥。
他是要死的,他很快就要死了。而他已是废人,不能再为大乾得出下一个国师,孤只能让他死,让他死在祀岳渊里。
今日你未能杀了池南音,孤对你很失望,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你竟也不能得手。她若不死,晏沉渊如何会赴祀岳渊?孤每日都在等着他去。
他恨孤,恨大乾,恨这天下,但他原先是愿意去祀岳渊的,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解脱。是池南音的出现,绊住了他。
孤对不住他,一如大乾顾氏对不住晏族之人,但那又如何呢?你上万亲兵算得了什么,再多些,孤也愿意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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