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辽道:“我下去把房间检查一遍就上来。”
禾嘉泽重新阖上双眼,手却没松开,用强硬的语气道:“不准去,我好累,陪我一起躺着,我睡着以后,你也得守在这里。”
纪川辽有很多疑问没问出,他看得出禾嘉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答应了后,便伸手将台灯熄灭。
灯熄,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躺了会儿,禾嘉泽忽然冒出了一句话,语气软化不少,可却是吓到纪川辽了:“可不可以不去了?我会死的,我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会死。”
以往禾嘉泽就算再怎么气闷难过,也从未以死相逼。
而他的话说是相逼也很不恰当,更像是在哀求纪川辽不要离开,不似玩笑也不似气话,让纪川辽不得不重视。
自从那次带禾嘉泽去了医院,从他人口中得知禾嘉泽的双目不能复明可能是由于心理障碍导致后至今,纪川辽一直将他当作脆弱的玻璃制品小心翼翼的对待。
可就目前看来,他的行为没有让禾嘉泽的问题得到任何改善,反而更加严重了。
半天得不到纪川辽的回话,禾嘉泽有些心急,要说死,他暂时还是不想的,他的求生欲尚在,这让他对脱离纪川辽的保护圈一事万分焦急。
被子下的手抱住了纪川辽的手臂,禾嘉泽靠近过去,从他身上汲取着安全感,不安的问道:“那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纪川辽侧身与他面对面:“你不能靠近那里。”
禾嘉泽:“到底是什么事,在你看来,比我的命还重要,让你连我的生死都可以不在意。”
这些话说出去难受,听起来也痛苦。
在纪川辽看来,禾嘉泽的病根所在,可能就是他这个人,说不定早些离开,对禾嘉泽还有好处。
他张了张嘴,几度想要将那些话说出口,每每话到嘴边又难以言说,再一次听到禾嘉泽将生死二字摆到面前时,纪川辽绷不住了。
缓神片刻,纪川辽叹了口气,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沙哑:“我想和你说些事情,很抱歉一直以来都在瞒着你。”
禾嘉泽:“你背着我在外面找人了?”
纪川辽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我认识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他顿了顿,又道:“你可能会觉得难以接受,或者说是借口,又或者你早就有所察觉、知晓,但当我主动坦白时,你会害怕,觉得我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