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禾家人也始终是放心不下禾嘉泽的精神状况,即便他一再强调自己没有事,但这么短的时间内遭遇了那么多次亲近之人的离世,就算放到他们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身上,也是遭不住的,更何况禾嘉泽还是个还不到半大的小子。
他们再三提出要给禾嘉泽请一个私人心理顾问,帮他疏导疏导,但禾嘉泽每次都会回绝。
禾嘉泽照常的过程在学校与住处之间两点一线的生活,等待着他的下一任恋人出现在他的身旁,他不需要心理顾问来介入他的生活。
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星期……直至一个月之后,禾嘉泽始终没有等来他想要见到的人,眼看着马上便要过去两个月之久,那个人好像不会再出现一般。
随着日子的推移,禾嘉泽心底像是出现了一个无法被填补空洞,它在一天天的扩大要将一切吞噬,令他惶恐不安,每天都在神思恍惚中度过。
李东硕喊了禾嘉泽几次都没得到回应,他转过身对走在另一侧的白羽道:“狍子最近怎么像傻了一样。”
白羽闻言绕到禾嘉泽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禾二?”
禾嘉泽像是被陡然从睡梦中惊醒,转过身迷茫的望着他,下一刻,他的视线又被一名路过的人吸引去,脚步也随之放慢。
李东硕与白羽见状停驻原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怎么了?那个人你认识?”
“他好像……”禾嘉泽说着想要追上前,却又被白羽一把拉住。
白羽道:“又要说人家像妖怪?他是我们大三的学长,你这几天怎么总上赶着去碰瓷认亲?”
禾嘉泽眼中希翼燃起一瞬间又被扑灭,嗫嚅道:“我先回去了……”
“泽泽的事要不要跟修哥说一声?”李东硕望着禾嘉泽远去的身影,不禁为其担忧,禾嘉泽近期的生活恢复平静,死亡事件没有再在他身边上演,可他的表现却越来越不正常。
一路神游回到家,禾嘉泽卸下肩膀上的背包随手丢到了地面,他走到沙发前瘫坐下,浑身被一股无力感霸占,脑子里充斥着一片空白,容不下他存放其他任何想法。
天色逐渐暗下,屋里的灯没人打开,禾嘉泽缩坐在小沙发上,逐渐被淹没在黑暗当中。
房间里只剩下时钟指针走动的嘀嗒声,忽然间,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将这诡异的寂静感打破,被遗忘在地上的背包伴着音乐一同嗡鸣,可直到那歌声与震颤落下时,禾嘉泽的视线也没曾停留在那里半刻。
打来电话的人不肯放弃,几秒钟之后,铃声再次响起,又一次次的熄灭在无人搭理的尴尬处境中,蹲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忽然间抬起双手遮掩住自己的脸,细声啜泣起来。
从微弱似蚊鸣的呜咽到放声大哭不过顷刻间,与钟表声、铃声混淆在一起,却无端又让死寂感更上一层。
当铃声不再响起时,禾嘉泽也像是发泄完了心中郁气,站起身走上前把背包捡起,翻找出被压在最底层的手机。
他打开通话记录,打来电话的不止一人,大部分是禾致修打来的,其中也夹着李东硕与白羽的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