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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昀说:“你们不是想知道我高一为什么要转学么?”
“你们现在知道了。”
实力差距大到一定程度,另外的两人并不会选择反抗,他们只想着带兄弟一起逃跑。
宁染手机中的视频按下停止键,视频已经停止录制,镜头中的少年依旧向她走来。
祁昀来到宁染面前。
宁染稍稍向后平移,和他保持微妙的距离。
宁染忍不住发问:“你真的是因为打架转学的?”
祁昀看了宁染一眼,一副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表情:“当然是吓唬他们的,我是因为盛华可以住校转来的。”
嘶……但你刚刚露出的那两下子看上去并不像是骗人啊。
宁染的表情很是复杂:“你既然有这个能力,怎么不一早收拾他们?”
祁昀看向少年们远去的身影,微微皱眉:“和他们纠缠很麻烦,我只想学习。”
竟然是一心求学的那种类型么!你倒是表现出一点传统的热衷学习的同学应有的生活态度和品质啊!
宁染觉得祁昀如果是个书呆子,事情都会比现在更简明些。
宁染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她原本是想表现一下热心市民的态度,没想到拍摄到了这样的情况。
宁染:“我这就把视频删了,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这是你的犯|罪证据。
祁昀倒依旧是无所谓的样子。
宁染现在隐约能捕捉到祁昀的风格,她甚至能觉察到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什么呢?
宁染和祁昀一起向树林外走去。
有一只正在树林里刨土的白色小狗见到祁昀之后无比开心,它仿佛认识祁昀那样热情地向祁昀扑来。
祁昀躲过小狗。
宁染向小狗伸手。
小狗躲开宁染。
宁染目送小狗离开,心中嫉妒到咒骂祁昀。
“宁染。”
宁染听到祁昀在叫自己,她抬起头,看到祁昀从外套口袋中取出的耳机。
他似乎有整理的癖好,原本卷曲的耳机线被他细细缠起,成为相当整洁清爽的模样。
“这是你的吧。”
宁染从他手中接过耳机:“谢谢,我正在找呢,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祁昀低头盯着她:“我看见耳机从你口袋里掉出来了。”
宁染:……
这不是铁证如山地表示耳机是她的吗?耳机掉的时候稍微提醒她一下,宁染就不必这样折回来继续找耳机了吧!
宁染有些生气地看向祁昀,她的视线难得锐利而果断地落在他身上,等他一个解释。
祁昀像是觉察到她的心情,笔挺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们还站立在树林之下,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年轻的面庞之上,周围高大又紧密的树木将他们笼罩在一种隐秘而闷胀的古怪氛围之中。
一如他们的关系,本不相熟的,但是偏要在角落纠缠的隐秘。
树叶腐烂酸涩的气息都变得印象深刻。
祁昀一向淡然的表情终于流露出苦恼的模样,他似乎不知晓不善言辞的自己该怎样回答。
“如果我在你的同伴面前提醒你耳机掉了,”祁昀认真看向少女的眼眸,“你会不高兴吧。”
祁昀说:“你不想被他知道我们认识。”
宁染脸部的温度缓慢升起,被他人当面指出心中所想是一种很羞耻,很难堪的局面。
他即使能看出来,为什么偏要这样直白地说出。
宁染伸手推了他一下。
被同龄男生无法推倒的少年被女生结结实实触碰到,手指触碰到躯体,隔着卫衣依旧能够感受到男性正在继续生长的坚硬骨骼。
第一下没有推动。
宁染抬眼看向少年。
第二次推开的时候,祁昀被推得踉跄一下。他有些迷茫地看向宁染。
宁染狠狠瞪他一眼,然后离开。
宁染隐约感觉到,秦放也许在追她。
这这仅仅是感觉,宁染并无恋爱相关的经验,也没有可以与之谈论的好友,电视剧中的爱情又过于脱离现实,她并不知道真正的恋爱是怎样的。
宁染觉得,秦放对待她的态度越来越自然了。
当然不是说秦放之前有所伪装,而是说秦放变得更为主动坦诚了一些。这使得他逐渐显露出那些校园光环之下的真实性格,也使得他显得更为生动。
总是表现出脱离这个年龄的成熟的男孩子,在某些时刻也会青涩而拘谨。
宁染今日的最大难题是,倒垃圾。
宁染当值,今天的垃圾不知为何格外多,原本就不小的垃圾桶里沉甸甸的。中午明明已经倒过一次,晚自习下课之后又被塞得满满。
宁染只能认命地抽了两张纸巾,垫着垃圾桶的边沿处,挪动着步子走楼梯。
倒垃圾的
', ' ')('地点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全靠人力搬运。
走楼梯虽然需要小心翼翼,但是好歹光线充足,从一楼大门走出去后,便处处都是暗色。
晚自习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足以让学校重新陷入安宁,道路上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宁染将垃圾桶放在教学楼前,短暂地休息了一下,然后准备再次将它运送到倒垃圾的地点。
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宁染看向声源处。
是秦放,少年距离她还有段距离,十分有活力地向她挥手。
宁染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不知是不是艺术生的学习氛围更为浪漫,不像他们那样严肃死板,使得大部分艺术生看起来总像是未受摧残,比较有活力的样子。
来到宁染面前,秦放看到放置于地面的垃圾桶,他十分顺手地想要一个人抬起。
宁染则是轻轻摇了头:“一人一只手吧,一个人不太好搬。”
秦放点头。
黑夜之中,宁染和她白日无法打招呼的少年并排行走。
前方的道路依旧一片漆黑,却因为两个人的存在而让人安心不少。
“你们班级不会每天都这么多垃圾吧?”宁染问秦放,他们班级的人数比普通班级少,单纯按比例来说垃圾应该会少很多。
秦放扯了嘴角,表现出对自己兄弟们的铁面无私:“怎么会呢?他们才更擅长制造各种莫名其妙的垃圾。”
宁染有些好奇地看向秦放:“什么叫莫名其妙的垃圾?”
秦放为她举例子:“十几个各种折法的纸飞机,他们下课有时候会比拼谁的飞机飞得更远。”
是小学生水平的游戏比赛呢。宁染心想。
“还挺羡慕的,”宁染开口,“总觉得你们的生活会有趣一些,我们就好无聊。”
秦放没有开口。
到达目的地,秦放动作利落地将垃圾倒出,然后一个人提起空空的垃圾桶。
现在空的的垃圾桶一个人来提就足够。
宁染扭头,在路灯的暖光之下看清少年的面庞。
秦放也看向她,宁染明白秦放的沉默并不是毫无缘故。
她看到了即使再往后延长十年,宁染依旧无法忘记的表情。
和平日总是温和笑着的模样不同,少年显露出一点敏感的失落。
宁染也是在那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原来男孩子也有十分敏感的时候。
少年凝视着她,轻声开口:“宁染,我总是在寻找我们的共同点。你却总是在说‘你们’。”
校园中人群的焦点,并不完全相同的课程,明明在发送信息的时候视对方为亲切的,无可替代的人,真正面对的时候,宁染却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强调两人的不同。
那种想要靠近,又忍不住一再无意强调界限的复杂心情。
即使宁染并不知晓秦放真正的未来,她已经模糊地摸到一点无法逾越的界限。
可人类实在是过于容易被情感冲昏头脑的生物。
黑夜之中的冷风徐徐吹来,宁染睁大眼睛,他听到少年的言语。
他声音放轻,少年深色的眼眸之中显露出忐忑。
如果不打破界限,他就无法真正触及。
秦放说:“我想听到一些‘我们’。”
宁染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复秦放的信息,在那个夜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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