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说:“这就行了。我理解,认为我们是骗子的一部分人,也是担心我和邵佐把基地的大方向带偏,导致后续出现更大的损失。但目前来看,一切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种情况下,顾副组长,”他说着,握住我的手,“我的确不愿意再让邵佐遇到危险了。”
顾茂恒没有回答。
季宵笑了下,说:“也许是我已经‘自愈’了呢?我从那条船上下来以后很惊慌失措,认为‘游戏’是和病毒一样的存在。可以‘传染’,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因为这个,我当时想要离开邵佑,但是——他已经被我牵连其中了。
“我们搬了家,住在山上。的确,生活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但我可以安心很多。到现在,两个多月,快三个月过去。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如果说给完全不知道之前那些情况的人来说,他们会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我们疯了。
“这很正常,如果把这些告诉九月之前的我,我也会觉得,说这些话的人疯了。”
自始至终,季宵的嗓音都非常冷静。
顾茂恒听到这里,神色略有不同,说:“特案组刚刚成立的时候,我们跑外勤,也遭受了很多这样的目光。”
这是我们此前就知道的事情。
季宵微微笑了下,说:“说不定,‘游戏’、‘病毒’……这是个比之前认为的更加恰当的比喻。既然是病,就有概率痊愈。也许‘游戏’带给我的影响已经消失,而在我之后,其他玩家只要像是之前一样坚持,他们也可以‘醒来’。再花上两个月、三个月时间,彻底摆脱烦恼。”
顾茂恒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
季宵笑一下,说:“当然,我们还是会继续配合基地工作的。”
潜台词是:直到基地不需要我们的那天。
这场对话就进行到这里。
顾茂恒离开后,我们未再迎来新的客人。
虽说如此,我和季宵却都知道,我们的一言一行,依然在其他人的目光之下。
出于诸多考虑,基地并未拆掉我们房间里的监控。这给我们带来了一些烦恼,但总得来说,季宵不算太挂心,还有工夫问我:“你觉得顾茂恒是哪一派?”
他讲话的时候,我们两个在盥洗室里。这里也有镜头,对着门口方向。季宵拧开了水龙头,讲话的同时,还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帮他拿旁边的洗面奶。
我将洗面奶递给他,同时说:“他表现出来的是前面一派。”
季宵耸了耸肩。
我说:“你不信?”
季宵想一想,回答:“信不信,好像都没什么不一样。”
这天之后,我们又在基地停留了三周。
元旦的前一天,第二个“三周”过去时,顾茂恒代表基地,来和我们告别。
他客客气气的,还是带着一点笑,说:“我们这边的飞机会送季先生、邵先生回青山市。”
季宵问他:“现在死亡率算是降到最低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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