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这么讲,季宵就被拉回来一点,“那我从头说起。”
我回答:“好。”
季宵:“昨天晚上,咱们睡着之后,我半夜醒来……”
随着他的话,我被拉入一个听起来很荒谬的故事。
按照季宵的说法,他半夜醒来,发觉自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是一户陌生的人家,我不在,但是有很多其他人。
一群人看到墙壁上浮出一行血字,上面是“任务”,要求这群“玩家”在一定时间内存活。
听起来没有再多要求,但季宵他们很快发现,如果只是留在房间里空耗时间,他们迟早会以各种凄惨的方式死去。天花板、衣柜、床下……到处都可能冒出容貌凄厉、夺人性命的鬼魂。
为此,季宵一行人开始了堪称惨烈的逃亡。
他给我说的时候,很轻描淡写,“我不太记得那个女生的名字。她下半身被吃掉,上半身还在往前爬,地上都是血,后面的鬼拉住她的肠子。”
虽然语气寻常,可我又察觉到,季宵的身体一点点紧绷。
我开始不忍,安慰地亲一亲他。
季宵原先沉浸在回忆之中,因为这个吻愣住,用一种呆呆的目光看我。
我捏一下他的手,他:“然后呢?”
季宵才回神,继续往下说:“这是我的第一场游戏。等到十二个小时过去,六个人,活下来两个。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男人。他那会儿也快死了,断了一条腿,一只胳膊……但是,在那行血字要求的时间到来的时候,他一下子恢复了原状。”
我问他:“然后你就回来了吗?”
季宵摇头。
他说:“然后,我们在那个公寓楼里休息了两个小时,就开始第二场游戏。我和那个男人分开,以后也没再见过。第二场游戏在不同地方,遇到新的‘玩家’。到后面,我开始记不得那些同场玩家的名字、长相,总归之后多半是不会再见。我……”
他的语速一点点加快,呼吸也跟着急促。
季宵喉结滚动一下,压抑着什么,艰涩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从他嗓音里听到一点水声。他那么痛苦,再不愿意,也到底在我面前流露脆弱。
而我爱他。
我也会因为他此刻的痛苦而觉得难过。
我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讲话,告诉季宵:“但你回来了。”
“对。”季宵打起一点精神,“我听到一个传说,只要通过一百场游戏,就可以——可以回来。”
我应道:“传说?”
季宵说:“是一个npc告诉我。你知道npc吧,就是‘非玩家角色’,很像是人,但不是真的人,我不知道……”走神一刻,大约又记挂起什么可怖回忆,“听到这个传说之后,我就想,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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