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玉侧头看他,摇了摇头。
“贪心,会被狼吃。”男人笑了起来,“照我说,alex既然结了婚,就该好好回去陪他太太——”
“阿远,”女人坐在他腿上,慢慢靠在他的肩膀上,幽幽道,“要是你以后也结了婚,是不是就不理我和恒恒了?”
“我怎么会?”反而被她将了一军,喻远笑了起来,又伸手去捏她的脸蛋,“你真是要气死我——我要结婚早结了。我对你怎么样,一玉你心里还没数?你这个脑子真是糊涂得很,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你都分不出来。”
季月白到底公务繁忙,待了两天就走了。一玉又和喻远腻了一天,这才坐车回了古堡。
andy说他今天回来。
儿子也会在。
入了镂空雕花的大门,车子又行驶了几分钟,经过了一片静心修剪的花木,最终慢慢停稳。西装革履的随从打开了车门,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在门口微微弯腰问好。一玉微微点头微笑,自己提着裙子慢慢的进了屋。
客厅没人。看起来她是回来的最早的。
又往走廊走了几步,一玉一个人站在长廊前端,看着这副中世纪风格的开家之主的画像。
做靴子发家的。
现今财富成迷。
往前挪步,一玉的眼角却突然在画框下侧瞄见了什么,她停住了步,微微凝神。
一团微微发红的印记——像是血迹。
怎么可能?
一玉想了想,伸手去碾了碾,半干半湿。她把手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左右看看,女人又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拐角,好像又发现了一滴。
她走了过去,站在了楼梯,往下探头。
楼梯的灯开着。似乎有人在地下室。
女人回头望望,管家还在门口站着和几个人说着什么。她想了想,提着裙子慢慢的走了下去。
地下室白色的大门半掩,过道灯光大亮,光洁的地板上又有几滴可疑的粉红痕迹。一玉低着头看了看,走到门前,这里甚至已经可以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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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叹了一口气,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
地下室什么时候已经被改造过,以前明明是摆放杂物的房间。现在左侧一堆瓶瓶罐罐,右侧做了隔断,摆放着一堆笼子,里面装着各种活着的生物——白鼠,兔子,小鸟儿。
中间一个手术台,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套着改良后的手术服站在凳子上,拿着手术刀在肢解一只什么生物。
血肉模糊。
旁边还摆着一本厚厚的书,翻开了一半。
听到门口响动,两个小家伙抬起了头。
面容英俊,碧绿色的眼眸冷漠。身上的衣服和手套上都有新鲜的血迹。
“david,sam?”一玉捂着胸口,慢慢的靠近。她轻声发问,“你们在做什么?”
“请不要靠近,妈咪!”其中一个开口,拿着滴血的手术刀指着她脚下的地板,声音冷静。
一玉顿住了脚。
“你们在做什么?”她站在原地,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次。
andy知道儿子们天天在做什么吗?他一天到晚到处跑,完全都顾不上关心儿子们的成长。
这么小的人儿,怎么就开始拿刀了?这刀太锋利了——
“实践。”另外一个音调冷淡,继续拨拉着手里的血肉,不时侧头瞄一下旁边的书,显然正在即时的学以致用。
“实践什么?”一玉盯着他手里锋利的刀在小生物的身上划过。
血肉划开,鲜血涌了出来,不知道是神经反射还是没打麻药,那一团血肉明显还在微微颤抖。
一玉吸了一口气,捂住了胸,突然觉得心口像划了一刀那么疼。
儿子似乎对鲜血完全无感,眯眼操刀分离血肉的眼眸里只有超乎年龄的冷静和冷漠。
“哎呀,啧啧啧,”另外一个小家伙带着兴奋,还有赞叹满意的声音响起,“david它终于要到临界点了吗!”
“显然还没有。”这个说。
“我真的迫不及待要——david,那一刀让我来好吗?也许这次我会有新的感悟。”
“当然可以。”哥哥说。
“啊,我们显然在做一些生命科学的实践,妈咪,”兴高采烈围着手术台晃来晃去的sam终于想起来一玉还在。哪怕现在处于某种显而易见的兴奋中,他说话的尾音里依然带着一些奇特的上调音调,听起来格外的矜持和些许的傲慢——这是罗斯家的独特口音——儿子说,“麻烦你现在出去的时候给我们带上门,好吗?我们实践完会来找你玩的。”
“现在”这个词,他还咬紧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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