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真惊吓之后又被他的手被烫伤惊到,傅审言察觉她的目光,活动了下手,恢复冰冷冷硬的神情。
“烫伤了得要凉水冲洗才行的。”
她起身绕到桌后,握住他的手抬起来,只敢握住他的手腕不敢去摸泛红的手背,抓着他不管不顾带到办公室里的隔间,推开门拉着他直接到浴室的水池边。
哗哗水流声响起,清凉的触感缓解了手背火辣的烫意。
傅审言垂下眼眸。
水池上方的镜子两侧自然亮起的柔和光线映上她低垂的眉眼,她握着他的手掌在水流下轻轻来回,微凉的水温柔冲洗着不同地方泛起的热意。
“这会好点了吗,还疼吗?”她一边继续冲洗,一边问。
傅审言没出声。
半晌。
她抬起小脸,两人目光对上,他低哑着声音开口:“你还在意我疼不疼?”
梁映真慌乱地重新低下头,沉默了,只是握着他的手掌在水流下来回冲洗,抿着唇不说话。
“如果最开始我告诉你一切,你会留下么?”他忽然问。
她没说话。
“问了也是白问。”他自顾自地接道,“那时感情没后来好,即便是现在你不还是选择了程越么?”
她垂着眼,眼睫轻轻地颤着。
她轻声开口:“如果没有车祸,我们不会走到一起……我,我只是想回到正轨。”
“正轨?什么是正轨?”
锐利的目光盯住她,梁映真头更往下低,极力将注意力全放在冲水的手掌上,头顶却响起他压抑而低哑的嗓音:“你怎么确定没有车祸我们不会走到一起?没有车祸,你就那么相信能和程越走到今天?”
她张了张嘴。
“好,你告诉我什么是正轨?一句想回正轨就将我们过去的所有抹杀,梁映真,你没有心的么?”
握住的手掌被他抽出,肩膀被重重手掌罩住,下颌被捏着抬起。
眼前一道黑影压下来,嘴唇被攫住。
她睁大了眼睛,扭动着挣扎,却像激怒他一般嘴唇上的力度愈发地大,有些疼了。推拒的双手被反剪至身后握紧,细腰被一条长臂环过搂起来,脚离地整个人腾空。
很快被抱至一墙之隔的卧室大床,男人的身体紧随其后覆上,手腕被拉高至头顶按得很紧,落下的吻愈发热切又密集。
“不……唔,要……”
她躲避着他的唇,挣扎着出声,却被悉数吞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如同他的身影压下来,眼里涌上湿湿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傅审言尝到微咸的泪,动作微顿,她躺在身|下,漂亮的大眼睛蒙上的朦胧的泪影,心中竟无怜惜,只有痛楚。
他想起她的梦,想起跟随她的人拍下的照片里她和程越牵着手,想起她在程越家里住过的六天,想起那套静静放在床上的她穿的程越睡衣。
他等了她半个月,等来一纸离婚协议,等来一句“回到正轨”。
压抑下的躁意、苦闷和痛苦在这一刻通通化为绝望和不甘,被选择后放弃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狠狠地吻她,她呜呜地哭,身体在徒劳地扭动,他竟感到一丝扭曲的快意。
“别动了,怕伤到你。”
他近乎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她哭得愈发厉害,却被他吻住唇只剩呜|咽,隔间外的办公室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铃声。
他动情地沿着吻下去,梁映真却是身体一僵,哭着哀声唤道:“程越……程越……程越……”
傅审言蓦地停顿,如遭雷击地抬起眼,看见她一脸模糊的泪水,床下一片狼藉,床上一片凌乱,她的长发乱乱地被泪水濡湿贴在脸颊上。
她闭着眼睛哭得快要闭过气去,停顿会便一声又一声地呼唤那两个字。
彻骨的冰凉浸入骨中,他抬起身,拉来软被将她盖住,她还在哭,哭声很小却悲凄,他起身跌跌撞撞走入隔壁的浴室,站在花洒下。
哗哗水声响起,冰凉的水浇透尚且泛着烫意的身体,他在凉水下渐渐清醒,痛苦地闭上眼睛,任凉水冲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浴室走出来,床上只剩一片凌乱,她不见了。
他不意外。
过往所有干净的美好被他亲手撕碎,别说是她,就是他自己都难以面对那一刻的不堪。
他终于被她彻底厌弃。
-
梁映真回到家中时,赵卓丽刚好不在。
她直奔上楼,回到卧室径直到卧室,打开浴缸的水,脱下所有衣物躺进去,任热水渐渐漫上胸口,温热的水温暖了一直在颤抖的身体。
她终于不再发抖,开始搓上心口的肌肤。
一边搓一边无声落泪,其实没有做到最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还会哭成这样,明明身处温暖的热水中,却仿佛被冰凉混沌的海水淹没般窒息,连呼吸都会牵扯到胸口的疼。
洗完换上衣服,手机响了几声微信提示音。
程越:【早上谈得怎么样?】
程越:【还在谈?那我先工作,中午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