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县令回忆了一下,然后对着沈墨说道:“案发当时,前一个歌舞班子的表演刚刚结束,侯爷让他的爱姬献舞一曲。”
“就在舞蹈没开始之前,侯爷还举杯敬了大家一杯……大厅里面所有人的酒,都是奉酒的侍女过来倒满的!”
卢县令的这句话刚刚一出口,沈墨就皱了皱眉头。与此同时,只听侯爷的身边有人大声呵斥道:“简直荒谬之极!”
沈墨抬头一看,只见这个出口训斥的人,是崇福候身边的一位白衣文士。
“请问您是……”沈墨向着这个人拱手问道。
“在下王府客卿,伍凤亭!”只见这个文士大概30多岁,长得倒是一副清瘦的好相貌。不过现在他的表情里满是厌恶和不屑。
“真是荒谬之极!”只见这个伍凤亭朗声说道:“按照贵县所说,难不成是王府里的侍女,给这个陆觉晓下的毒不成?”
“我又没说是她下的毒,”只见沈墨神色淡然地说道:“不过是正常问话罢了,伍先生何必如此作态?”
沈墨的这句话,可以说是语惊四座,大家顿时吃惊的看了沈墨一眼!
按说他是什么样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而已,苍蝇翅膀一样的人物。他居然敢在和王府客卿对话的时候毫不退让,反而话语中有质问之意!
“侍女下毒的这件事,一听就是根本不可能!”只见这位伍凤亭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沈墨一眼,一脸的厌烦地说道。
“伍先生高见,在下愿闻其详。”这时候沈墨倒是笑着拱了拱手,好像是真想听听伍凤亭有什么见解。
“在侍女倒酒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酒杯。这是人之常情!”只见伍凤亭的声音清朗,他一边说,一边指着案上的酒杯:
“更何况当时众目睽睽,看着这个侍女的,可不只是死者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把毒药明目张胆地放进酒杯里?”
让伍凤亭这么一说,在座的官员也是纷纷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一般别人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下意识的看向酒杯,这本来就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下毒的话,这世上也就用不着什么下毒专用的“鸳鸯转心壶”了。
“依您所说的,是不是这样?”只见沈墨听了伍凤亭的话之后,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只见他走到桌案边,右手拿起了酒壶,左手扶住了张天如面前的酒杯,在酒杯里注了满满的一杯酒。
“就是如此!你倒是下个毒给我看看!”伍凤亭见到沈墨的一番作为,他脸上带着讥讽的表情说道。
“我已经把毒药下好了,”只见沈墨把酒壶放下之后,把左掌朝着大家一翻。
在他的掌心里,赫然扣着一只小小的高脚瓷杯!
“这个下毒的人,根本不用把毒药扔到杯里面。她只要事先在一个杯子里面涂好毒药,然后借着倒酒的时候利用袍袖遮掩,把杯子换掉就行了。”
沈墨脸上毫无表情,淡淡地说道:“现在张大人面前的,就是死者用过的酒杯。伍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过来满饮此杯,看看你会不会死?”
第67章:庖丁解牛,言无虚发
沈墨的这句话,真可谓是技惊四座,把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当着大厅上面宾客和众多的婢女侍从,将近一百多个人的面前,沈墨居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酒杯掉换了过来!
而且这还不算,他居然还和侯府客卿当面叫板,似乎根本没有给伍凤亭留下一丝情面的意思!
这个小捕快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失心疯了?大家不由得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想道。
“你!”伍凤亭在一边,脸庞已经是涨得通红。沈墨的这句话直接就把他顶在了绝路上。
他现在要是在出言和沈墨辩论,人家只要指着那杯酒,说一句“不服你就走一个!”他立刻就是无言以对!
“当时给那一桌倒酒的侍女是谁?”这个时候,只见侯爷终于沉声开言。他脸上微带着薄怒说道:“把她给我找出来,我倒想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侯府作乱!”
侯爷一声令下,顿时几个侍卫上去把奉酒的侍女一个个全都带了出来,集中在了大厅的中央。
现在大厅中间大概有20多个侍女,一个个全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经过王府侍卫的一番询问,那些侍女们七嘴八舌的供述了出来。
今天晚上,专门负责张天如那一段四五张桌子的侍女,名字叫做冬琴。侍卫们一番搜检之下,却发现这个冬琴却并不在这些侍女的中间,而是在大厅里消失了!
“给我找!”只见侯爷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给我找到这个贱人!”
侯爷一声令下,这些侍卫顿时流水一般跑了出去。让沈墨惊奇的是,有几个侍卫居然立刻就掉头又转了回来!
“侯爷!找到冬琴了,就在大厅东墙的廊下……她已经死了!”
“什么?”只见崇福候一听见侍卫的回禀,顿时就是气得一咬牙!
“把那个贱人给我抬进来……”崇福候的这句话还没等说完,沈墨就连忙插口说道:“冬琴死亡的现场先别动,我和卢县尊过去看看就是了。万一在现场有什么蛛丝马迹,这么来回一挪动,只怕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