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这样,能够在数千万数亿万的人群中,将这人认出来。
而且。
迟焊他到底是谁呢?
皇帝在安陵关的消息,很快便通过机密通道,传到了几个在新朝控制之下的临近城市,没有等上多久的时间,一只二十万人的崭新军队便出现在了安陵关。
他们的任务便是追杀意图弑君的异族,并彻底将这个族群变成历史。
那些被俘虏的百姓,成了最好的引路员,他们的回忆往往终结于自家村子被屠杀,男人被拉上战场,女人受到侮辱之后被开膛破肚。那些带着血泪的记忆,无疑叫人并不好受。
而如同百姓们口中所描述的一样,大军从安陵关出发,前往边境的一路上,竟是半个活人也没有发现,偶有村庄,也都是毫无人烟,这片曾经孕育着数万百姓的土地,似乎就此化为了荒土。
钟楼羽嗅到了奇怪的气味,那种气味异常的难闻,带着浓重的怨念。
这种怨念最常见的便是战场。
他环顾四周,似乎还没有人察觉到这味道,但心中有隐隐的有所感,便将此事惦记上了。
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从营地里跑了出来,向着那气味的方向走去,不多远便被抓了个正着。
“夜深露重,你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迟焊拧着眉头,他手臂上搭着钟楼羽的那件红色的厚重披风,将之细心的给人披上,才道,“国师这是要去哪里?”
钟楼羽也不瞒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过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迟焊便狠狠的嗅了两下,摸了摸头:“我也闻到了怪味,陪你一起去看看好了。”
他那模样哪里像是闻到了味道,根本就是想要跟这钟楼羽。钟楼羽自己也不拆穿,任由他跟在自己身后,只是赶紧往那气味来源之处走去。
走的越近,那气味却仍仍然不见有多浓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在一起似得,并不外散,若非是钟楼羽的嗅觉灵敏,也时发现不了的。
“这地方有点古怪。”迟焊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放心吧,这里没人。”钟楼羽已经用神识调查过了,此时当然是胸有成竹。
“但总感觉很是诡……异……”前方正是一个转弯,迟焊边说边走,忽的动作全部停下了,只顾着去捂住口鼻,手抬到了一半,却又僵硬的没有继续。
钟楼羽心中顿生疑惑,忙道:“怎么了。”
迟焊艰难的牛过了头,他死死的盯着钟楼羽,仿佛从嘴巴里挤出来一样,一字一顿的说着:“这里有人。”
有人?
他分明已经查看过了,怎么会有人?
钟楼羽疾走几步,绕过那拐角,还没开口说话,便被熏了一个倒仰。
太难闻了,根本无法形容那味道的感觉,只闻了一点,这具身体的胃部便是翻江倒海的想要吐出来。
钟楼羽却无暇去顾及身体的感受,他此时也如同迟焊一样,震惊的看着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