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狠狠地闭了闭眼,把眼眶里的湿意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虽然说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会有什么穿越异世界的幻想,但是,如果用拿他的家人和朋友来换,他宁愿从未踏上那辆飞机。
母亲温婉却略带风霜的面容,幼弟依赖亲近的眼神,无数的画面划过眼前,一切的一切生动的仿佛昨日,但现在想起却恍如隔世。
叶然的眸中闪过坚定的神色。
他为盖瑞亚部落所提供的技术,基本上都是在华国历经千年沉淀下来的,经历历史考验的先进技艺,对于现在还处于原始部落时期的盖瑞亚部落来说,倘若好好利用,足以将他们的发展进度提高百年。这足以报答当初他们收留与保护他的恩情了。
其实,他不是没有认命过,他也想过或许和这里的一个兽人共度一生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项,毕竟,作为一个被雌性,他在部落里所获得的尊重和保护是他在现代社会从未享受过的,这样的厚待几乎麻痹了他回家的渴望。
直到这个和他同为异界的人的出现,他才发现,他对归乡的思念绝非被麻痹或者是掩埋了,而是由于无法实现的绝望而被刻意忽略,因为只要触及,便会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痛的难以自持。
而现在,在看到了希望之后,他几乎被汹涌而来的热望而吞没。
所以,他情愿抛出自己在这个世界所能得到的所有东西,来进行一场豪赌,来赢得哪怕只有一丝的回家的机会。
想着,叶然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决绝的微笑。
纵使结局粉身碎骨,他也万死不辞。
塞德只觉得心头狠狠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失去,再也找不回来了。
一股掺杂着绝望的狂怒从心底呼啸而来,裹挟着慌乱与悲哀,过于强大的冲击使得塞德的眼前仿佛被血色笼罩,理智的弦根根崩裂,让他痛楚地咆哮出声:不!
他向叶然冲了过去,鲜红的兽纹仿佛饮血一般的灼眼,在绝望下爆发的冲力让他几乎有了残影,几乎在转瞬间就冲到了叶然的眼前。
塞德张开手掌,向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叶然伸去。
锋利的指尖寸寸贴近,但却被生生遏制在了那仅余微毫的距离上,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一切都仿佛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塞德惊愕地瞪大双眼。
只见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柔白而修长的五指轻轻地交缠,和他伤痕累累的麦色皮肤形成了鲜明的色差,看上去无害而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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