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正好踱到电脑后面,低头一看,屏幕上正好是一句齐厦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心情独白:
“像我这样多思多愁的男人,通常人生会比别人坎坷辛苦。”
窗外天高云淡,贺骁紧抿嘴唇把眼光转向如洗长空,但眉梢还是禁不住抽了几下。
当然齐厦也不是没糟心事,特别在本剧的女一号是魏央的情况下。
演员换了,有些镜头还得重拍,虽然很多地方可以让魏央跟替身对戏,后期剪辑的时候再做功夫就万事大吉,但在专业上齐厦对任何粗制滥造的都深恶痛绝,于是他大都是真身上阵。
今天又是室内景,依然是初见时他跟女主角发生冲突那场,齐厦沿着走廊大步往外走,魏央拿着话筒一直追在他身后,“陈警官——”
齐厦步子没停下,只是匆忙间眼神朝她方向扫了一眼,“你觉得自己很勇敢?”
这一眼自带压迫感,魏央被激起一阵火气,气喘吁吁地跟着:“与我本人无关,公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齐厦轻蔑地哼笑一声,“简直是低学龄的幼稚。”
“过!”这条拍得很顺利。
魏央朝导演那边看一眼,接到导演对她竖起的大拇指,得意地对齐厦笑了笑,她自我感觉刚才入戏状态非常好。
齐厦眼角都没甩她一个,可能因为连着几次不愉快,现在他看魏央哪哪不顺眼。
见他转头就走,魏央在后边跟吹捧她的人说:“有些人成天把前辈挂嘴上好像自己多伟大似的,不也是见不得我们新人演得好吗?”
齐厦脚停住了,换别的事他连反驳都不屑,偏偏涉及专业。
他转头说:“倔强演成骄横,哪好?”
魏央勃然大怒,“你——”
这要换平常她就直接开骂了,可这会儿突然想起还躺在医院的那位前任助理,那可是肩膀给贺骁活生生捏碎的。
这位是就光剩一张嘴也要逞强占上风的,反正明白齐厦不知道贺骁是谁,她怒气冲冲地说:“我现在不和你计较也就是留着你跟我对戏,你给我小心点,不能料理你我还料理不得你跟前的人吗?”
齐厦大怒:“……你敢。”
魏央说:“你等着看啊!”口水仗打赢,心满意足地走了。
齐厦回去气得发抖,贺骁这会儿刚好有事走开,新来两个保镖倒不是没看到。
但这种跟小姑娘吵嘴的事儿,他们也就当时警觉一会儿,过后在心里留个底。相比贺骁,他们更偏重于隐藏,平日也就是普通助理的样儿,留着关键时候派用处。
贺骁晚上有事出去了一趟,回程时车刚骑到别墅区外边的路上电话来了,手机摸出来一看,是贺峥嵘那一个尖子人物。
这人是个退役的拳王,在来齐厦这的前一天贺骁跟他比过一场,当时胜负没分出来,完事后约着过些日子再战。
贺骁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不见人,那人昨天才听贺峥嵘说他在哪,忍不住找过来叫板。
想着家里头呆头呆脑的那只鹿,贺骁本来是归心似箭的,但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特别是这几天,荷尔蒙分泌太为过剩把他憋得一身邪劲儿没处使,他骨头缝里都是力气,连碰下胳膊都怕把齐厦撞骨折。
这一听能打几场,身子腾地就热了,对着电话说:“行,你说个地方,不能离我这儿太远。”
15分钟后贺骁跟男人在他朋友的一个武馆见到面,二话不说绑好拳套就开战。
这晚上的比试,贺骁技巧虽然不如曾经的专业选手,可是那股子一拳下去石头都能击碎的强悍勇猛和野兽一样令人咂舌的爆发力,把对方镇住了。
战况虽然依然焦灼,最后贺骁胜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点彩。
退役拳王半天才把气喘匀,“好家伙,一个月不见这是哪练出来的力气?”
贺骁急着赶着回家,拳套扯下来扔地上,抓起自己t恤草草擦去一身淋漓的汗抖开就往身上套。
他一身力气宣泄过后心里头还是猫挠似的痒,就带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兴奋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家,在楼下保镖a跟他打招呼,他只应了一声,几步就跨上楼。
但上楼一看,齐厦房里没灯显然是已经睡下了,睡下了也没能拦住贺骁的脚,贺骁又家常便饭似的从敞厅外的露台翻到齐厦房间外露台上。
他站在门外朝里看了一眼,干脆挨边坐下,从兜里摸烟抽住一支猛吸一口。
这晚上月朗风清,很舒爽的天气,齐厦在里面依然是侧睡的姿势,只是肩膀随呼吸微小起伏,一切安详宁静。
贺骁就守在外边,烟慢悠悠地抽,心里头说不出的恬静平和。
他抬起胳膊手心往上,对着玻璃门这样远近映着看。
齐厦就和睡在他手心上似的。
恬静平和的夜晚一过去,第二天就出事了。
大清早齐厦从房间出来撞见贺骁,看一眼就愣了。贺骁眼睛边上和嘴角有大片的淤青,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齐厦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贺骁见他担心,果断交待:“昨天晚上老贺那有个人找我练手,打了几场。”
齐厦:“……!”自己人练手会打伤人?
齐厦还没忘记头次在贺老板那看见贺骁时他也是这样,那会儿应该是被魏央收拾吧……不对!
魏央昨天才威胁过他要拿他跟前的人动手。
齐厦脸色瞬时刷白,一双清亮的凤眼眼眶发红地望向贺骁:“他们几个人?”
贺骁很直接地问答,“一个。”
齐厦一向脑回路清奇他是心知肚明的,但即使知道齐厦脑内剧本给他写了个奇怪的来路,也并不能猜测到全部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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