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骁心想你这暗示换个其他人也没法弄懂,更何况是齐厦。
可能跟他同一个想法,秦佑也很冷地哼笑一声。
事情说清楚,剩下就是想法子把人给保住外加挖出动手的到底是谁了,这些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秦佑带着楚绎告辞。
一行人起身送他们,齐厦也出来门口,脸上虽然没什么笑意,但眼神很安静,对潜藏的危险浑然不觉。
贺骁看着心里头五味杂陈,后怕,心疼,愤怒。
不管那个敢对齐厦动手的不要命的是谁,要不是凶手失手一次后不敢再轻举妄动,他前几天的大意很可能就让这只鹿在他跟前把命给折了。
贺峥嵘两口子在前边送客,这里所有人齐厦跟贺骁关系最亲近,他本身又不是八面玲珑的人,因此几乎是习惯依赖似的很自然地站在贺骁边上。
他神色有些犹豫地看向贺骁,却没说话。
但贺骁明白他的意思,那表情像是在问,我们不走吗?
贺骁说:“我们再坐一会儿。”
齐厦眼睛眨了几下,顺从地点一下头。
贺骁其实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铁打的汉子他让人横着人就不敢竖着,他也从来都习以为常。但这会儿这只鹿这么听话,贺骁心里头海绵发泡似的又软又膨胀。
贺骁留下来也真不是没事,他是一个秒进入战斗状态无压力的人,送走秦佑,vicky带齐厦去看他收藏的大师墨宝,贺骁和贺峥嵘干脆就在门口抽烟。
贺峥嵘说:“说吧,要几个人,要什么样的人?”
贺骁拧眉望向窗外的庭院,“两个,要能配枪的,其中一个得擅长it技术。”
贺峥嵘:“……好。”要配枪的他能理解,根据刚才描述的情况贺骁对于这件事的危险数值会有他自己的判断,但他没明白贺骁要个黑客似的人物干嘛。
如此一来,齐厦晚上回家路上觉得贺骁话题有些奇怪。
贺骁一反常态地跟他谈论别人的事儿,说:“刚才听说贺老板一朋友在外边旅游,回头整理照片时候发现边角拍到有人在杀人。”
齐厦:“那他把照片交给警察了吗?”
贺骁眼光望着前方的路面,“换成是你呢?”
齐厦想都没想:“当然。”
贺骁又问,“要是你碰巧认出那个凶手是一个地位很了不得的人呢?”
齐厦认真思考一会儿,有些惭愧地说,“这个就难办了,虽然伸张正义是应该的,要我是孤家寡人的我也不惧,但我怕连累我家里人。”
到底是演过那么多戏的人,他还没有天真到底,“而且对方地位有多了不得,证据交出去会不会立刻被销毁掉,不能蛮干,这是无畏牺牲。”
他认真看着贺骁:“这个交给谁是有讲究的,比如希拉里的黑料,交给杰布.布什他一定非常欢迎,而且绝对能公之于众。”
贺骁心想这只鹿智商在线的时候也挺头头是道,不过再头头是道也是同一个意思:
齐厦他要真知道自己手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早揣不住了,他本来就是个瞒不住事儿的人,要真知道,刚才回答问题就不会是这种凭空想象的状态。
所以他要个黑客干嘛?家里任何东西都得排查一遍,实物好说,主要电子设备和网络账号需要破解。
齐厦不知道就让他继续不知道吧,这事说起来吓人,就让他继续这么懵懵懂懂地隔一两天无伤大雅地小蹦跶一下也挺好。
不过这样一来贺骁是铁定回不去了,本来齐厦生命受到威胁他也焦心,但这会儿想到行程取消已成定局,贺骁心里头竟然如释重负似的痛快轻松。
他瞥一眼齐厦,正好看见云端美男眼珠被车窗前灯光映着,干净得像是透明的似的,贺骁嘴角不禁扬起来,心想老子不在你可怎么办。
去他娘的直男,你对人负不起责,老子对你负责不好吗?
这样想着,他话就问出口了,“要是犯案的人是我呢?”
齐厦想都没想:“你不会。”
贺骁微微侧过脸,余光瞟他不说话。
齐厦:“……”该不会是真犯事了吧?难道急着走是逃逸?
但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晃了下,齐厦很相信保镖先生的人品,于是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小心地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贺骁眉虽然还皱着,但眼角浮出几道笑纹,脸上刚毅的线条瞬时柔和许多,这是在替他担心。
他这一不说话,齐厦就忐忑了,“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终究怕他在想岔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贺骁说:“没有,我们晚上跟谁一块吃的饭。”
齐厦反射弧稍微长那么一点点,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可能贺骁就算有什么事,贺峥嵘也能给他摆平。
车在深夜的街道上平稳前行,齐厦趁贺骁专注开车的时候认真看他的侧脸,他突然发现贺骁虽然线条粗犷,但鼻梁挺直,下巴棱角分明,其实看起来也很帅。
齐厦的思维突然跳回贺骁刚才那个问题,要是贺骁真做了什么错事,他可能会不知道怎么办。
不过确定的一点是他会非常难过,只是想想就难过。
次日要去片场,齐厦一早六点起的,洗漱完毕下楼就看见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
他很是意外,贺骁和女助理今天同时都比他起得早,而且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外边天都还没亮透,清早登门的应该是关系近的人,但这两个人齐厦怎么想也想不出在哪见过。
见他下楼,女助理站起来说:“这两位是新来的保镖兼助理。”
齐厦抄进裤兜里的手颤了下,他第一反应是贺骁今天离职,现在做交接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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