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约尔没搭理他这个问题,走到一处看着比较像是室内的地方:“你的零花钱不怕在通讯费上花完了?”
“老子就是再穷过得再艰难,也绝对比你的原始生活要好。”伊列亚照例怼了一句,转头就开始为自己说过的话忧心忡忡,“边陲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撒谎,怎么可能挺好。
当初发配时,霍瑟皇就铁了心要他死在边陲,飞舰的能源只够用单程,没有热量,没有水源,没有食物。
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要如何在那种情况活下来。
伊列亚也不揭穿:“说实话,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你既然知道你爹想你死是为什么,那大不了你就直接当一个毫无作为废物纨绔,反正顶着霍瑟皇室大殿下的名头,这一生会缺荣华富贵吗?为什么非要走?”
安非约尔抬了下眼:“你当初被我压得在全校面前废了一双腿,只要把我来边陲的真正原因说出去,何愁不能报你那一跪之仇?你为什么要替我瞒着?”
伊列亚陡然沉默。
“你不喜欢你祖父为地位搬弄是非,不喜欢你父亲为钱财颠倒黑白,不喜欢他们把你当做他们衣钵的继承人,但你又没胆子反抗。”安非约尔拉开椅子坐下,推开一旁的玻璃窗,“但我废你一双腿,你就有了自甘堕落的理由。”
屏幕另一头的人倏地瞪大眼。
安非约尔侧过头:“挺巧,我也不喜欢他们。”
伊列亚总觉得他还有后话。
然后他便听见对方道:“要不要进帝国高层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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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进帝国高层玩玩。”
这是安非约尔回到联邦以后,对霍瑟皇说出的第一句话。
没人知道他在边陲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就如同样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瞒过所有人,悄无声息回到的联邦帝国。
那一晚,帝国舰队总统领肯特家中忽然遭到入侵,有人踏着绵延不绝的警报走进书房,外放的精神力如同沉重的山岳,覆向书房中所有的人。
侍从们因为承受不住纷纷倒地陷入昏厥。
肯特从转椅上滑下来,额头重重地砸在地上,顷刻间便流了满身了冷汗:“殿下……”
安非约尔停在男人头顶,眼角眉梢都是平静到极致的漠然:“你可以给我一个不要你命的理由。”
肯特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陛下要是知道了……”
“我回来找过他了。”安非约尔垂眸看着他,“我们在他床头面对面喝了半个小时的茶,最后他可能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就跟我打了个商量,分权为二。你看,挺巧,你的人就恰好被他分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