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在那个洞穴待了整整一个月,后来被捞起扔进神殿的清池里。
直到天将破晓,他在冰冷的池水中睁开眼,原本黑色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剔透的,无波无澜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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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倦醒来是在医院里。
病房是单间,因为空旷显得很是整洁。
最先发现的异常是耳钉——或者说系统不见了。
这倒也不奇怪,一般人被送来住院,医生出于方便都会给人换上病号服。连衣服都扒了,逞论身上的饰品。
他在病床上没待多久,外头便响起哗啦啦车轮转动的声音。
接着,有人推开了病房的门,站到他床边。
时倦侧着头,视线先看见对方的白大褂,而后上移,方才看见对方的脸。
“好久不见。”对方蹲下身,低头他薄被上的手背落下一吻,“我的大人。”
时倦沉默片刻:“深也。”
深也浅浅地笑起来:“大人,我说过,我会找到您的。”
时倦没说话。
“上次我杀他一回,所以您杀我一回;这一回是我救了您,所以您不用再杀我。”深也半蹲在床边,撕开他手上的医用胶带,拔出针头,棉签头渐渐止血,“您这幅身子太虚弱,还请好好修养。”
时倦缓缓抬起眼睫:“你救的我?”
“当然。”深也温声道,“很巧,我在这里是您的主治医生,方便照顾您。”
时倦安静地望着他,眸光看不出什么波澜。
半晌,他沉默地垂下眼。
……阿倦。
他明明没告诉过那个人他在这个位面的真名。
按理来说,那个人也不应该叫出他的名字。
深也牵起唇角:“我现在得回去,您有事可以按床头的铃,随时叫我。”
“有看见我的耳钉吗?”
“什么耳钉?”
时倦看了他片刻,收回视线:“没什么。”
深也没多问,俯下身:“大人,早点好起来。”
病房门被他出门时顺手带上了。
深也拿着记录本走到电梯前,伸手在口袋里一掏,再伸出来,指间便多了枚漆黑的耳钉。
他撩起眼皮:“怎么,想跟他告状?”
系统:【你卑鄙!你无耻!宿主明明是被气运之子带出来的!!】
深也走进专用电梯,将耳钉凑到唇边,缓缓笑开:“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能看到,幸好提前把你摘下来了。”
系统隐隐从他这一句话里品味出那么点不可言说的意思:【你想干什么?】
深也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