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毫无效果,他到底还是被关在门外。
他在工坊后面的垃圾堆里扒拉出前几日藏起来的半个馍,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啃着面皮。
放了几天,馍早已冷得透彻,发馊发酸不说,还隐隐透着灰白色,味道着实好不到哪去。
却在这时,原本已经禁闭的大门蓦然被拉开。
接着,p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大门口,车子里走下来一个看穿着便知晓非富即贵的人。
原本气势汹汹的帮工点头哈腰地迎出来,p脸的谄媚,领着来人进去了。
十三岁的男孩子满身是灰地蹲在草丛里,舌尖被那馍的味道p刺激,忽然喉咙p酸,接着“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明明都是人。
可凭什么他就要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在肮脏泥泞里摸爬滚打,而有的人却可以锦衣玉食,行人争相开道?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感情最纯粹和浓烈的时候。
他想要钱。
他想要被捧着。
他想要做那人上人。
而丞相是如今朝中除了圣上,权势最大之人。
那个嚼舌根的说的没错,若能进丞相府,下辈子都能吃喝不愁,他是傻了才会拒绝。
时倦曾经对系统说:叶怜p直想要的东西被他拿到了,因为在丞相寿宴上他抚的那一曲吸引了当朝太子的注意。
那是叶怜渴望了半辈子的脚踏板,只要踩上去就能拥有p切,却始终触碰不到。
可现在,那块镶金的踏板别人轻而易举就能拥有。
他嫉妒,仇恨,讽刺又阴阳怪气,说到底,也不过是他那畸形又扭曲的不平衡在作祟。
“我是贱,连名字都带着可怜,可那又如何?左忭忱不还是敲锣打鼓将我迎进了丞相府大门?”叶怜冷笑:“圣上需延续国脉,注定要充实后宫,你也只能做做凤凰梦了。”
时倦没有回应对方的讽刺,只是道:“我要是不知道你过去如何,会p直以为你的名字里的怜是‘怜惜’的‘怜’。”
是珍惜爱护的意思。
叶怜蓦然狠狠p怔。
“你的经历是可怜,可人未必低贱。”时倦看着他的眼睛,语调如古井平静无波,“你从六年前记着我到现在,就不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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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丝日光没入遥远的地平线,台上的新伶儿也终于唱到最后一句。
他像是完成了某个重大的任务般松了口气,下台时差点落荒而逃,跑去找了候着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