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国凯面上神情没有变化,但他又将面前那只瓷杯握紧了。
杯中盛着热咖啡,热度却仿佛被谭国凯用意念隔绝了,他连眉毛都不带抖动一下的。
“越总和容枝是朋友?”谭国凯问。
越铮点头。
同时又递了张纸巾给容枝:“擦擦。”
容枝抬手摸了摸鼻尖。
那儿已经沾上奶油了。
容枝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下。
越铮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转过来,我看看。”
容枝也就真顺从地转过了头,并且微微扬起了下巴,好让越铮打量自己。
越铮捏了张纸巾,轻轻擦了下容枝的下巴:“好了。”
谭国凯的面部表情几乎无法控制了。
他的手微微颤动着,那被紧捏在掌心的瓷杯也和底下的瓷碟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越铮和容枝的亲近,令人嫉妒。
尤其是在看过那个名单后,谭国凯清楚地知道,越铮并不可能是容枝的父亲……
越铮这个冒牌货,却比他要更早地来到容枝身边。
“我最近拿到了一份东西。”谭国凯开口。
容枝莫名地扬起头:“嗯?”
“越总应该也看过。”谭国凯说着,将一个文件推到了越铮的面前。
越铮感受到了谭国凯身上的锐意,他目光微闪,将文件拿起来翻开。
“是什么?”容枝虽然埋着头吃蛋糕,但却相当的敏锐,“和我有关系的东西吗?”
越铮面色绷住,强忍住了将文件扣在桌面上的冲动。这样平复了不过十来秒的时间,越铮就把文件推回给了谭国凯:“谭先生拿给我这个东西,有什么用意呢?”
嘴上虽然这样问,但越铮心底,已经立刻认定了谭国凯的身份。
他也是吱吱的父亲!
谭国凯的家世,很有可能比他们所有人都早地接触到这个试验。
唯一不同的是,谭国凯直到现在才弄到那个孩子,也就是容枝的下落。
越铮冷了脸,同时更盯住了谭国凯。
男人们的视线交错。
都一致地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攻击性。
如同两头丛林猛兽正在对峙着。
这时候容枝放下了叉子,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个文件的外壳:“我能看看吗?”
谭国凯很想让容枝知道,越铮并不是他的父亲,而自己才更有可能是他的父亲!但谭国凯又生生地按捺住了这种想法。
越铮接触容枝的时间太早了,容枝也许已经和他建立起了基本的信任、情感依托。如果这个时候,由他来揭穿真相,容枝会难过的吧……
谭国凯绷紧了下巴,低声道:“一个项目资料,打算给越总看一看,商谈一下合作的可能性。”
容枝收回了手:“唔,那谭先生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谭国凯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来了一句:“只是想和你坐一会儿。”
单单只坐一会儿,就足够好了。
谭国凯摩挲了一下拇指,仿佛那里还捏着当年容枝的照片。
容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心底又有了一点微妙的预感。
当一个人突然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多么熟悉的套路啊!
简峻一当初不也是这样,突然悄悄地跟踪了他,后头还请他去吃火锅吗?
在那之前,他和简峻一可是一点交集也没有。
容枝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桌面上的小叉子:“那我们先走了,唔,下午还有一点安排。”
“什么安排?”谭国凯几乎是脱口而出。
容枝更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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