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铮无奈地一笑:“我也想告诉他。”
“那为什么不说?”
“因为怕吱吱难过。有了第一个弄错的,他会不会想,也许第二个也弄错了,第三个也弄错了……其实我们和他都没有关系。他就只是做了一场梦……”
严世翰有些不服气:“吱吱没有这样脆弱。”
越铮神色一肃,他点头:“是,吱吱很乖巧,从来不需要别人去操心。他几乎没有伤心难过的时候。他轻名利,就连片酬到他的手里,多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令他难过。因为他总会最快地调整好情绪……”
男人们陷入了静默中。
其实最开始让他们觉得惊讶和吸引的,正是容枝长了一张完全可以为非作歹的脸,但却偏偏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乖巧与聪慧。
“但这本来就是不正常的。”越铮冷声道,“人都会有情绪释放的时候,吱吱不会做释放的动作。那他受到的所有伤害、滋生的所有难过,都会被强烈地压制回去,然后造成更重的创伤。”
周经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了不让我们在他面前,一块儿失去信用。所以不能告诉他真相。”
严世翰沉着脸,插声:“多个爸爸也没关系,反正已经够多了。但是,越总和吱吱毫无血缘关系,越总就没有别的心思了吗?”
严世翰的话,立刻提醒了另外两个男人。
他们几乎是立刻盯住了越铮:“越总没有别的心思吗?”
越铮抬眸迎上了他们的目光。
他的心跳有些快。
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正当越铮准备回答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了。
“我有个消息和大家分享……”
男人们抬头看过去,就见谭国凯站在那里。
谭国凯面色同样微沉,他整了整袖子,拎了一个人过来。
“你不是有关于越总和容枝的话要说吗?现在,说吧。”
被谭国凯拎过来的人是秦面。
秦面原本信心十足,但这会儿站在男人们的面前,只要他稍一抬头,就能正对上男人们略显冷酷的面庞和目光。秦面的心颤了颤,突然没了来时的勇气。
他甚至忍不住想——
容枝是怎么样和他们相处的?
在这么几个拥有着足够高的财富与权势的男人面前,容枝是怎么做到淡定自如的?
越铮不善地盯住了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面结巴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要说,越铮对容枝有着超越血缘关系的心思。
但当站在越铮面前的时候,秦面突然不敢开口了。
男人的目光,像是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杀死在当场。
“你不说的话,那我代替你来说?前些天,我已经教训过你了,可你私底下仍在偷拍容枝!”越铮的眼底带上了令人战栗的寒意。
“你偷拍吱吱?”严世翰是第一个怒的,他单手就将秦面扯到了跟前去。
周经也拧起了眉。
而他那张脸,一旦拧眉发怒,看起来就实在有些骇人了。
秦面怔怔地对上男人神色冷酷的脸,本能地喃喃道:“不该是这样……”
“那你认为,应该是什么样?”越铮讽刺一笑。
“应该……”秦面脸上恍惚了一瞬:“你们应该对我好的。我才是……我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才是从那个实验里出生的……”
男人们齐齐变了脸色。
“不可能!”他们几乎一致地出声。
……
容枝这一觉睡了很久。
等顾晓海把水端到他床头的时候,容枝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嘴里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拉链呢?”
“什么拉链?”顾晓海疑惑地反问。
容枝眨了眨眼,将眼前蒙着的一层迷雾驱散。
“没什么。”容枝环视一圈,刹那清醒了过来。
“严影帝他们在楼下餐厅等你。”顾晓海笑得有点开心,分外殷勤地将牙刷都递到了容枝的面前:“刷牙洗脸,带你下楼。”
大概是很久没过保姆一样的生活了。
顾晓海甚为怀念。
容枝飞快地洗漱完毕。
天气渐渐有了回暖的趋势,他也没法继续穿羽绒服。
于是顾晓海拿了件毛茸茸的上衣套住了容枝。同时容枝自己从箱子里拉拽出了一条灰色毛裤,脚一蹬,穿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