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麻烦哥了,”他耳根又烫了起来,“其实我晚上随便吃一点就可以……”
周谨沉闻言,却把视线转了过来,正落在安许莫身上。
他皱了皱眉,“你白天两顿都只吃了盒饭,晚上不补夜宵怎么够?”
“我……”
安许莫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白天的情况竟然被哥哥注意到了。
花枝丸的香气在屋内慢慢弥散开来,加热时被掀开一角的豚骨拉面也用金黄的汤色诱人大快朵颐,柔软雪白的肉包叠放在桌面上,乖乖巧巧地等着被吃掉。
但是安许莫却觉得,自己早就饱了。
他不敢把自己不饿的原因讲明——总不能朝着哥哥说:“我看见你就不饿了。”这话太奇怪了,奇怪到安许莫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所以最后,他也就只是低声道了谢,在周谨沉的视线中坐在桌边,把豚骨拉面的封边撕得更大了一点。
周谨沉起身去浴室,屋里只剩下安许莫一个人和一桌子的夜宵。他安静地咬着筋道入味的面条,吃着吃着,就忽然被模糊了视线。
可能是拉面的热气有点太足了,安许莫胡乱地想着,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他才敢小声地,悄悄吸了吸鼻子。
哥哥……
安许莫活了十七年,他经历过的不好的事情太多了,活着的痛苦比快乐更强。只有哥哥,一直被安许莫当成自己的太阳。
没有人会奢望阳光只照耀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人会想去主动接近太阳,安许莫一直是这么想的,他只要能看见哥哥就好了,多看一眼,然后再继续辛苦地活下去。
而现在,他坐在哥哥的房间里,吃着对方买回来的东西,再过不到三十个小时,如果没有意外,还要和哥哥接吻。
世界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太阳消弭了旧的离心力,他一点一点朝着安许莫的方向靠近,灼热的光照耀在所有冰封的地方。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以前所有的饥饿、胃空、舌尖痛,都不值一提。
周谨沉从浴室里出来时,安许莫才刚刚把拉面吃完一半,他嘴里还含着半块花枝丸,鲜嫩的肉汁在唇齿留下满足的香气。
周谨沉扫了一眼桌面,他身上的水渍已经擦得差不多了,但是声音里还带着水汽。
“你最近胃口变小了?”
安许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慢慢调,不着急。”
安许莫始终不知道自己当初昏迷时周谨沉真的来过,所以他也没太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很快,周谨沉就转了话锋,他低头看着安许莫道:“你继续吃,我们谈谈吻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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