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端却没感觉出异样来,他稳稳地,郑重地把万乐抱上车,万乐甚至没有感受到一丝颠簸,骆文端揉了揉肩膀,坐在了后座上,把张得意抱在自己怀里,说道:“师父,人民医院。”
然后对万乐说道:“你有没有一百一十斤?”
“有吧。”万乐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骆文端说:“没有。”
万乐不服气:“我说有就有,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骆文端:“?”
“行吧,”骆文端,“下次称称。”
车子启动了,万乐手机响了,他接起来,骆武端说道:“乐乐,怎么样?”
“我这边安全,”万乐问道,“你们呢?”
骆武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解决了。”
万乐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行的。”
“都是你的功劳,”骆武端说,“现在在哪呢?文端家里?”
万乐:“去医院的路上。”
他简单地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骆武端,然后骆武端说道:“那你先去,我这边收尾一下,这房子也让咱们毁得差不多了。”
万乐答应了,骆武端又在电话里说:“乐乐。这件事结束了,你知道吧,我们要回去了。”
万乐:“……”
万乐在后视镜里看了眼骆文端,骆文端轻轻地抚着张得意的额发,手扣在她的额头上,微微皱着眉头。
万乐放下电话,看向了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1章噎鸣之眼
张得意轻微脑震荡,并不是很严重,醒过来之后一直恶心,折腾得小脸蜡黄,吐了之后轻轻地趴在枕头上,没看见骆文端,想了会儿,流了行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枕头上。
宁武雀翘着二郎腿吃苹果,听见她鼻涕声,抬头看了眼,说道:“咋的,难受啊。”
张得意登时“呜呜”地哭了起来,宁武雀手忙脚乱,把苹果放一边,说道:“这咋办?我叫你叔来?”
“我叔来了?”张得意从被子里腾出只眼睛来看他。
宁武雀正要说话,正好骆文端拿着缴费单回来了,张得意登时不哭了,惯力作用下满眼的眼泪还是没处放掉了下来,但是人已经不伤心了,瞪着眼睛无意识地张着嘴看着骆文端,像嗷嗷待哺地小鸟。
骆文端看了她一眼,不意外她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道:“疼吗?”
张得意:“不疼。”
骆文端:“怎么哭了?”
张得意不好意思说是因为醒来没看见他才吓哭的,把脸埋在他咯吱窝,赖皮一样钻了进去。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钟,外面的夜色深沉,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了,几个少年一身疲惫地坐在医院急诊,各个被包得像木乃伊,骆文端去给几人缴费,只剩下宁武雀比较健全,没受太大的外伤,来看着张得意,顺便还吃了骆文端给张得意买的水果。
万乐不在医院,骆武端赶来医院把他带走了,说是伤情严重,在寻常的医院,怕医生报警。
万乐自己也能感觉到至少两处骨头骨折了,但他向来能忍痛,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骆文端,想等等再走,骆武端看了眼他,给他吓得不敢提了。
万乐感觉自己可能就是怕他们姓“骆”的。
骆文端抱了会儿张得意,张得意就困了,想睡觉,哄了会儿孩子,手机忽然响了,张得意本来昏昏欲睡,一听见他手机响了,瞬间警惕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可能张得意也不是特别傻,她也能知道今天晚上家里出大事了,预感到暴风雨即将来临。
骆文端看了眼来电显示:“骆明。”
他脸上表情纹丝不动,按下接通放在耳朵边,没说话。
骆明也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干什么了?”
“什么意思?”骆文端也反问了一句。
骆明说:“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他们回家之后,骆领领一定会告诉他们今晚的事,虽然他一定说的不是实话,但是骆明理智尚在,不会完全相信骆领领,但此时打过电话来,还是一副教训的口吻。
骆文端忽然升起了一些和他玩一玩的心情,他用一种从未用过的口吻,说道:“跟你有关系吗?”
骆明:“你说什么?”
“反了你了吧,”骆明那边传来了李梅梅的声音,似乎在插嘴让他说什么话,骆明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给我滚回来!”
骆文端:“我不回去了。”
骆文端手微微的发冷,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心脏跑,他心跳很快,但却感觉有一种快意的轻松,他有预感自己终于要挣脱这么多年来无法挣脱的家庭,过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了,那一刻陌生的命运让他有些恐惧,但却无比的轻松,他重新郑重地说了一遍:“我不回去了。”
骆明也冷静道:“你什么意思?”
骆文端这么多年来从未在家庭中获得过温暖,所以他也习惯不再向家长解释自己的委屈,但此时此刻,他忽然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对骆明说:“骆领领把张得意推下楼梯了,我现在在医院。”
“现在张得意还在昏迷,”骆文端恶意地说道,“如果她醒不了,我会告你们一家三口。李梅梅,你也再听吧?你儿子今天能把张得意推下楼梯,明天推的没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