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你是里面的小道士的朋友?”
“算是吧,”骆文端道,“我俩是同学。”
男人若有所思,又听见里面打得难舍难分,叮当作响,万乐虽然手上一张符咒都不剩,但体力却绝佳,引得这些鬼鸡飞狗跳,看着他恨得牙痒。男人看了眼里面的状况,然后淡淡地对他们说道:“这里很危险,回去吧。以后晚上少来这种地方。”
骆文端说:“你能帮里面的人吗?”
“他不用我帮,”男人说,“没有你们的话,他早就脱身了。”
骆文端无言以对,只好点了点头,其他人已经等不及想要回去了,有的已经自己往前走了好几步,骆文端便最后看了眼万乐,转身和他们一起离开了,他走了两步,忽而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周围的这几个人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按理来说经历了这一遭之后,咋也要骂两句的,他侧头打量了眼武韫,却见他非常平淡,骆文端说:“用我送你回家吗?”
武韫:“?”
武韫莫名其妙地说道:“送我干什么?”
姜琦忽然在前面停下来,说道:“靠,我裤子怎么湿了?”
骆文端皱了下眉头,挨个扫过其他的神色,忽而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姜琦似乎有些困惑,一边回想,一边看见了骆文端,突然说道,“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不来吗?”
骆文端:“我怕出事,过来看看。”
姜琦说:“能出什么事?”
他似乎忽然想起来了,说道:“我知道裤子为什么是湿的了!万乐真是玩不起,拿鬼来吓唬我们,整得鲜血淋漓的,那时候蹭的吧?”
骆文端:“……”
武韫说道:“你是吓尿裤子了吧。”
姜琦:“你他妈才被吓尿裤子了,操。”
但姜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挺没种的,没再像以前一样挑衅,态度收敛了许多,武韫却说道:
“被吓得屁滚尿流,跟万乐求饶的不是你?”
姜琦:“我去你妈的吧,我一点也没害怕。”
武韫冷笑了声,懒得和他说话。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看得清楚,大家都被吓到了,姜琦的胆子实在太小了,刚见到血就被吓破了胆。
骆文端却看着这几人,有些沉默。如果意外,这些人就像是那天晚上的骆文端一样,被消除了记忆。这种消除似乎还会自动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给自己编一个补充这段时间空缺的合理事件,比如他们此时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万乐不在这里,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感到奇怪,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
骆文端走到胡同口,对其他人说道:“就到这吧,各回各家。”
另一边,男人走进了烂尾楼。
他把伞点在地上,看着万乐,说道:“师门?”
万乐忙中说道:“长瓴山下,不用管我,先把那几个小子的记忆帮忙消一下。”
男人说道:“全真武当山,已经消了,你是长瓴山的?那山上还有师承?”
万乐愣了下,转头打量了他一眼:“你全真的?”
男人道:“我先问你的。”
万乐躲过小孩扑过来的的血盆大口,跳上了房梁,顺着房梁跑了过来,跳到他面前,说道:“有啊,我就是。”
男人道:“你师父是谁?刘崇?他还活着?”
“那是我师爷,早死了,我师父是他大弟子刘灵,”万乐头也不回地踹开一个女人的胳膊,把她甩出去数米,然后伸出手道,“全真也来了,你是为了征凶来的?”
男人却看了眼他的身后,说道:“先把这个处理了吧。”
万乐感觉这男人说话似乎有些高高在上,万乐也没当回事,大门派出来的人多少都会摆点架子,万乐出门前他师父已经给他紧过头皮了,遇上有头有脸的大门派的人,千万别跟人家起冲突,小心人家直接一句话就把你道士证吊销了。
万乐说道:“我没带法器出门,你帮个忙?”
男人看了身后那些东西一眼,似乎犹豫了片刻,万乐刚想说不想帮忙算了,男人道:“可以,但是这鬼你必须给我处理。”
万乐:“?”
“你们道上的规矩?”万乐多心,问了一句。
男人简单地说道:“对。”
万乐想了想,似乎也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警惕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男人却很大方地说道:“贫道师承师尊张玄灵,张玄灵三弟子欧阳雪风,道号肃己。”
万乐说:“贫道师承师尊刘灵,刘灵四弟子万乐,道号长乐。”
男人说道:“这回相信了?”
“你收吧,”万乐说,“反正我今天也收不了,今天出来得太草率了。”
男人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该如此草率。”
男人的法器似乎是手中的雨伞,他撑开黑伞,顿时一阵风袭来,他的长发随风而动,就在此时,门外却忽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和一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穿着很前卫的金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一起站在了门外。
万乐:“?”
万乐心想:“今天到底什么情况?这么热闹。”
少年和女孩似乎是认识欧阳雪风,追着他而来的,看见欧阳雪风已经拿出了伞,马上冲了进来,说道:“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