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乐愣了下,拍他肩膀:“你不用?咱俩一起看啊。”
骆文端嘴角轻轻动了下,做了一个口型:“滚。”
万乐看着他背影乐了,心想还挺酷啊。
物理老师在上面讲电荷,万乐打开前桌的书,看见第一页潦草地写了“骆文端”三个字,下面英文花体“tel”后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万乐翻了翻书,书上偶尔有些标注和划线,字体非常漂亮,笔记少得可怜。万乐心想:“这有必要还写上电话号码?”
万乐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视线正好盯着骆文端的后脑勺,发现他脖颈上有一颗痣,万乐比了比位置,后脖子正中央,有贵人啊,万乐有一搭无一搭地想。
骆文端一节课没用课本,听得却挺认真,时不时低下头写点什么,万乐心想这不看课本没图怎么学啊,好心地给他标了标老师讲的重点,在他书上记了记笔记,下课铃声一响,便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还你啊。”
骆文端微微侧身接过来,万乐没递给他,说道:“哎,我给你画了画重点啊。”
“谢谢?”骆文端讽刺地道。
万乐攥着书,还是没递给他,说道:“你跟我打电报呢?”
“什么意思?”
“一个字一个字蹦,”万乐说,“你嘴是租的啊。”
“好的,”骆文端转过头来,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
万乐认命道:“哎,还,还你还不行吗。”
骆文端怀疑地看着他,万乐说道:“我现在没钱,交房租和学费了,分期付款行吗?”
“一个月还三千,十个月还清,行不行?”万乐说,“为表诚意,我先给你转三千。”
骆文端感觉其中有诈,万乐这小子一看就油嘴滑舌,他一伸手,示意拿钱来,万乐说道:“哪有现金啊,我扫你。”
骆文端手机一拿出来,万乐说道:“你不是挺有钱吗?这手机屏幕碎得跟满天星似的还用呢,离远了我还以为你屏幕贴钻了呢。”
不提起这茬来骆文端可能还有点好脾气,提起来了骆文端一抬眼,说道:“我没让你赔已经不错了。”
万乐欠揍地笑起来:“昨天摔的啊。”
“离张得意远点,”骆文端亮出收款码的时候正好露出包扎了的左手,“你招摇撞骗无所谓,别再骗她,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万乐说:“大哥,我真的有证啊,带着道士证算命还叫骗钱还讲不讲天理了?你以为我赔你钱是怕你报警啊?我是怕你揍我啊。”
骆文端:“……”
万乐扫了收款码,付了三千,一副上缴保护费的模样,溜须拍马地让骆文端确认一下,骆文端还以为他要死不认账,看他这么痛快还有点意外。万乐说道:“剩下的下个月给。”
他痛快,骆文端比他还痛快,当即把物理书扯过来,塞进书包,一站起来像个小巨人一样,把书包单肩挎上便走了。
周五晚上没有晚课,万乐眼睁睁看着骆文端消失在视野,旁边的男生已经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了,走到万乐身边,说道:“你认识骆文端啊?”
“不认识啊,”万乐说,“我谁也不认识。”
男生说:“北京转来的学霸,也是刚来不到一学期呢。”
万乐说:“学霸了不起?我也学霸。”
男生说话带着些潮汕口音,看出万乐在吹牛皮,笑道:“是哦?他这一次月考数学满分,你也考过满分?”
万乐说:“考过啊。”
“什么时候?”
“小学一年级,”万乐说,“把把一百分。”
男生笑了起来:“你真搞笑,你真的是道士?”
“是哦。”万乐开始收拾书包。
男生:“我叫方度,不是夺走的夺,是百度的度。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万乐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方度:“?”
万乐忽然抬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其实相信科学。”
方度:“??”
万乐转过头去看窗外,骆文端从一楼门口走了出去,长腿一迈,几步便走出了视线,万乐说道:“不说了,我还有事啊。”
方度说道:“哎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
万乐没啥东西可收拾,站起来就跑,临走前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卦不走空,明天交钱带着八字来。”
说完万乐便跑了,在校园门口没有看见骆文端的身影,校门口的小卖部里跑出来一个鬼鬼祟祟地小女孩,头上戴了一块方巾,把自己脸遮起来。万乐一把把方巾摘下来了,说道:“姐姐,你在这掩耳盗铃呢?”
张得意说道:“我刚看见我叔了,他去修手机了,我们快走。”
“我姨奶和姨爷爷在家呢,你确定你不需要进去就行吗?”张得意不放心地问。
“这叫望风,”万乐把书包扔在背后,说道,“我先看看那东西在不在,在的话晚上再来,你把这东西拿着。”
万乐把一包牛皮纸递给张得意,说道:“晚上下到你小叔的水里,让他喝了。”
张得意一脑袋的古代脑残恋爱剧,难以压抑雀跃之情:“这就是传说中的蒙汗药吗?”
“这叫传说中的安眠药,”万乐一拍张得意后脑勺,“你脑袋里能不能装点正经东西?这点小事,能不能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