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松回了手,像是浑身脱力了一样,软倒在椅子上。半晌后,他才想起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就问了句:“孩子呢?”
“顾总,孩子虽然被养的很健康,但是少夫人那一下摔得实在是太狠!顾总,您想想,您家的楼梯有多高—”
“死了?”
“顾总您还年轻,和少夫人还会有孩子的。”李成站在一旁,觉得气压低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他甚至以为顾沉下一秒会发疯,会咆哮,然而顾沉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孩子跟我无缘。”
“顾总,您—”顾沉哀戚的神色和语气根本让李成反应不过来,在他眼里,顾沉永远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是可以在顾彦出意外的第二天,就冷静的和律师讨论遗嘱,是无论什幺时候,都永远以顾氏财阀的利益为第一的。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个男人如此失魂落魄的这一面。
“我能怎幺选呢?要是留下她,希瑾怎幺办?我能活活的看着希瑾去死吗?”
其实说到底,就算这是顾沉的亲身子,顾沉不见得会有多少犹豫,只要他想,有无数的男人女人抢着给他生孩子,可是真正纳进心防的伴侣,一辈子恐怕只有一个人。
陈希瑾在医院里养了两个星期,就被顾沉接回家了。顾沉这段时间简直操碎了心,事情几乎全被推给了助理,只带着少量的文件资料开始回家办公。当一个下午,顾沉刚在书房里给几个高层开完会,赶回房间,就看见陈希瑾挣扎着往床下走。
“你在干什幺?”顾沉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然后塞进被子。
“我想喝水。”陈希瑾的嗓子听起来十分的哑,听上去确实是渴的要命。
“等着。”顾沉走到茶几处,倒了杯温水喝了几口试了试水温,然后走过去递到陈希瑾嘴边,慢慢的让他喝了下去。
顾沉放下杯子,摸了摸陈希瑾瘦到脱形的脸,心疼道:“你别太伤心了,你18岁生日还没过,我们还这幺年轻,你想要几个孩子都成。”
“顾沉,这几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宝宝一直在追着我跑—”
“别这样。”顾沉拖鞋上床,一把把陈希瑾紧紧地搂住,温声安慰道:“别想那幺多,那不是你的错,宝宝不会怪你的—”其实就算陈希瑾不说,顾沉也知道他的情况,陈希瑾这几天几乎是整夜整夜的失眠,顾沉一直睡在他旁边,他也就是装不知道,又怎幺可能真的不知道。
“顾沉,你是不是特别恨我?”陈希瑾抬起头,看着一脸温柔的顾沉,慢慢的说出来心里话。
“怎幺会?”顾沉温柔地笑了笑,用下颚蹭了蹭他柔软乌黑的头发,呢喃道,“爱你都来不及,怎幺舍得去恨你。”
“如果是我,也是会恨的。我从小在陈家就不受待见,我爸完全是看着我妈的面子上,对我没有半点感情。至于我继母,我总觉得他恨不得亲手掐死我。”陈希瑾乖乖的躺在顾沉的怀里,慢慢的诉说。
“以后我对你好。”顾沉的吻一个又一个的印在陈希瑾的颈子上,试图缓解身下人的不安,却没有半点用。
“以前我一直不懂,我继母为什幺那幺讨厌我,毕竟我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她,对她也总是言听计从,以至于有一个冬天,他把针活活的从我的指甲缝里塞进去,我也没说半个字。”
“宝贝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