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六溪:“那你好可怜。”
内心:抽得好,换我我也抽你。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胥巳擦擦嘴巴说要把他舅给抬回去。
“不行!”苗六溪严厉发言,“我养了他这么久,本都还没找回来,可他呢,说死就死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许抬。”
“所以你?”
“后面的事我来处理,你先回去吧。”
胥巳:……
姑奶奶可别真的把我舅给烧了。
不过胥巳相信舅舅的实力。
对付这种情况,他肯定手到擒来,十拿九稳。
胥巳也没说什么,假装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行,那我可就走了啊!”
这句话的尾音他拉得又高又长,只想故意想让房中那人听到。
所以,舅舅保重。
目送胥巳进了电梯口后,苗六溪总算松了口气。
她推门进去小房间查看情况。
好家伙,贺楼生居然还在躺呢。
够执着。
她又看向小桌前,刚才拿进来的烤肉是一串也没动过。
不过,她在收拾桌面的时候,发现奶茶杯里的鱼翅汤见底了。
苗六溪:嚯,真会挑。
苗六溪深知,贺楼生没皮没肉却极好面子,所以也不好拆穿他。
只是出门前故意举高那杯见底的鱼翅汤,惊诧道:“鱼翅汤怎么没了?见鬼。”
她给贺楼生关上房门。
洗漱过后,苗六溪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她侧卧在床上,止不住地开始猜想。
既然能再生指骨,为什么再生不了肋骨了?
贺楼生的指环,会是他的骨牌吗?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枚指环,摸了摸它的质感。
指环和它主人身上的小白骨一样玉润。
好吧,看来这真的是贺楼生的指骨。
苗六溪将指环戴在自己手上,细细欣赏。
半晌,眼皮一沉,她渐渐睡了。
毫无意外,她又做了那个梦。
这个梦境像是被人摁了重复键一样。
她甚至可以预测出,下一个掉落的将士的具体方位。
麻了。
真的麻了。
这就是潜意识吗?
潜意识在反复地告诉苗六溪,小骷髅怪就是个玩命高手。
知道了,然后呢?
那又怎么样呢?
法治社会,他还能杀死我不成?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啊。
苗六溪无聊地坐在地上,看着十万将士跟瓢泼大雨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掉。
很快,梦境即将进入第二场景。
她依旧觉得无聊,但想起这一场的c位是贺楼生,苗六溪还是决定去看看。
笑声。
撕心裂肺的笑声。
一如既往。
“贺楼生!”
苗六溪隔着老远就叫住他了。
……还有点兴奋怎么回事。
笑声戛然而止。
“嘿~咻。”
苗六溪气喘吁吁跑过来,挨着他一起坐。
贺楼生的脸上,依旧是大片大片的血迹,不知是赫胥国将士们的,还是他自己的。
她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
战损的贺楼生脸简直不要太好看。
那双瞳孔凝望着某处,像是两颗血红的玻璃球。
她揪起袖子给贺楼生擦血。
“你的族人呢?”
对方无应答。
苗六溪伸手掰来他的脸,使对方看着自己。
但她没能在那双眼中发现自己的影子。
也罢,做梦嘛。
苗六溪感觉自己有点变态。
她好喜欢贺楼生的这张脸。
不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喜欢。
而是呆毛孔雀渐渐打开羽翅,肆无忌惮地展露出脆弱与美。
是无关于过往与当下,他像朦胧中的月色,残缺,但足够明亮。
苗六溪挑起月色的下巴,带着他晃了又晃。
“小样,还敢跟我玩装死。”
她仿佛一个正在调戏妇女的大爷。
下巴调戏够了,她渐渐将视线移到下方。
手指,真是好长的十根手指。
苗六溪曾经碰过这双手很多次,但还是第一回 碰得这么具体。
他不仅身骨玉润,居然连皮肤也这么滑。
苗六溪抓着他的手腕,仔细回忆“骨牌”的样子。
一边回忆着,一边挪到他的大拇指上……
所以那枚指环到底张什么样啊?
怎么忽然就给忘记了呢?
淦!
“淦”音一落,只听“喀嚓”一声,贺楼生的大拇指像块饼干一样酥酥脆脆地断了。
苗六溪:?
震惊!
她居然把贺楼生的手指给掰断了!!!
苗六溪:……
离谱。
离天下之大谱。
苗六溪颤抖着双手,想将贺楼生的拇指给重新安回去。
但好像安装不回去了……
接着,贺楼生断掉的那根指节上,又重新长出了新的骨头。
……那好吧。
说什么也算块玉对吧。
先揣着。
后来,苗六溪想,还是找个机会把他的指环还给他算了。
苗六溪在这里待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