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很想念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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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再不说一些补习班以外的事情,大概全世界都要误会我的活动范围只剩下那间补习班。

嗯,关於所提及的,我和班上同学「优秀良好」的互动。

班上有个男生,林冠诚,与班上的相处状况b我更加「优秀良好」。

很多人说我们是朋友,同病相怜的好朋友──因为我们是男nv各一被班上欺负得最惨的对象。

想来还真是感人肺腑,呵呵。

他会被一群男生摀住想要呼叫的口,被拖到厕所间去;他被殴打、被踹倒在地,鞋子被扔进马桶。

我看过一群男生把他压在後走廊的积水当中,y是把他的脸压进肮脏的积水里。

他们拿小刀、铅笔、铁尺,每节下课「追杀」他。

於是他的身上都是伤痕,划伤、割伤、撞伤、打伤。

老师不会管吗?这是我最常听到的,无知的人们对於霸凌事件的发言。

回去看看前面几章吧,如果你现在还会问这个傻问题的话。

在我青春的认知里,在霸凌事件当中,老师相当於废物。

「他们只是在玩嘛。」

是啊,是在玩!你看见他们赏他耳光的凶狠模样吗?看过他奋力抵抗结果被踩在地上吗?看过他痛苦求饶、被尖声嘲笑的狼狈吗?

老师就是那样一个虚有其表的头衔呐!保护不了任何无辜的小生命。

这天早上,我都还没到学校,教室内已经开始了一场灵魂的践踏及屠杀。

「你没种去si啦!」

「快呀!si给我看啊!」

「去啊!快跳楼啊!外面就有得跳罗!」

「我要去si!我会去si!我要si给你们看!」林冠诚失控地咆哮。

「去啊!你没种啦!」

「你以为这样威胁我们,我们就会跪下来求你吗?」

「不是一直叫说要si给我们看?去啊!si给我们看啊!」

「好!我si给你们看!」

林冠诚激动地背起书包、提起餐袋,冲出了教室。

「不用怕他啦!」

「他做做样子而已啦!」

「没种就是没种!」

那天早上我迟到了,没赶上这场下流卑鄙的剧场。

我到了教室时,只见班上都低头沉默,老师对着全班失控地大吼:「为什麽叫他去si?你们不知道他有病吗?他有病!他真的会去si!你们为什麽不信!」

发生什麽事情了?有谁不见了?我既害怕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全班──

林冠诚呢?

「郭子鋐!你说!你为什麽叫他去si!」老师的理智已经被狗啃了。

平时嚣张的气焰全都熄灭,此刻郭子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问你!」老师冲到他面前,把他拖下座位、扯起他的领子大吼。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真的会去做──」

「不知道!」老师大吼:「他有病!平常就很容易冲动暴走的人,你们还敢这样刺激他!」

「对不起──」郭子鋐都快要大小便失禁了。

「不只是他!」老师的声音完全扭曲:「你们一堆人都在起哄!都在叫他去跳楼!是怎样!叫同学去si很好玩吗?」

他们平常就争先恐後的咒他去si,你不是都说他们是在玩吗?

「李颖庆!你也是!就是你叫他去跳的对不对!」老师开始一个个怪罪:「简儒瀛!你也一直说他没种对不对!」

被点名的同学都像被电到一样。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叫他去si的意思!」

他们都像是怕被报复一样,颤抖着为自己辩驳,声音里满是恐惧及懊悔。

老师不像是真的後悔了什麽,他b较像在责怪大家的行为,让他要被家长质疑、被学校质疑、被社会质疑,他不是个好老师。

事实上他本来就不是!

每次想到这些画面,心就像被烧过一样,又痛又痒!

无论经历多少年的抚平,我都没有办法忘记,曾有个人被班上杀掉了!而我不在、居然不在!

人为什麽要活着呢?

我想起那些日子,林冠诚还活着的日子,他对我憨憨地笑,他说我和他一样都是被欺负的可怜人,他说我们相依为命。

那是他清醒时,而我知道当他发病的时候,他会激动、他会冲动、他会去毁灭许多东西。

但他还是一样会被伤害。

林冠诚有在治疗、吃药,但他的病情没有稳定下来,他还是会被激怒,然後去si!

天气冷的时候,我说手很冷,他傻傻地笑说,我的手可以放在他的肚子上取暖。

音乐课时,曾放过一首歌,刘若英的<继续>,我和他都很喜欢。

谁说人生是公平的它才不管我们想要怎样

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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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麽倔强我才能变成今天这样

我们继续走下去继续往前进

看这条路肯让我们走到哪里

我们想去的地方一定也有人很想去

我们都不要放弃都别说灰心

永远听从刻在心中那些声音

感觉累了的时候请你把我的手握紧

那时,我们会在教室後面的走廊,一起看着天空,唱着这首歌。

就算很苦,我却知道有他的陪伴,就会觉得很心安。

如今你si了,我什麽也没有了!

今後我只要唱起这首歌,或听到这首歌,无论在什麽地方,在什麽时间,在什麽状态,都会泪流满面。

都不要放弃都别说灰心

不要辜负心里那个乾净的自己

痛到想哭的时候就让泪水洗掉委屈

我们要相信自己永远都相信

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意义

我们做过的事情都会留在人心里

会被回忆而珍惜

作词:施人诚

作曲:anaki

我愈来愈愤世嫉俗。

早上到了学校,还是那样百年如一日的:倾倒而不堪的桌椅、叫我去si的同学们、什麽也看不到的蠢老师。

但我一点也不痛,只是开始有gu没来由的愤怒。

人为什麽要活着呢?

常常被同学赶出教室,在走廊外发呆时,我会看着天空想着。

英文班的alex和我同校,小我一岁和萧大禹那家伙同年纪而且在学校也一样会找我麻烦。

我莫名其妙认识了很多他们那一届的人,但都不是什麽好事。

他们会在放学後勒索我、叫我身上的把钱拿出来,然後打我踢我、用指甲抓伤我,完全小孩子的欺负。

我很讨厌向别人提起这些事情,没被欺负过的人从来不肯相信有这些事情,只会说一句「少骗人了」。

於是我买了四把美工刀,制服的两个口袋各装一支,k子的两个口袋也各装一支。

後来alex向我要钱的时候,我就把口袋的美工刀拿出来说,我今天没有带钱,只有带刀。

然後那天很幸运的,alex没再向我要钱,他离开了。

不过我高兴得太早,alex可不是那麽好打发的人。

隔天放学,他带了另一个人,也是他们那届的,叫陈彦秦。

我认识这个家伙,他是我一个认识的学妹那一班的,功课很好,但最近像是x1毒一样,x格忽然变得很残暴,眼神也变得不好惹。

陈彦秦只是嘲笑我的刀,他认为我根本不敢真的动手;他伸手抓破我的手臂,「挖靠!有刀嘛!很厉害?」

那天,我没有拿刀伤害他们,但我在回家後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看着它的血泪涌出,心灵的泪水却早已流乾。

我看着手臂上满目疮痍的伤痕,轻轻地对自己说。

「一点也不会痛呢。」

「为什麽要这样伤害自己?」哇,伟大的老师,您终於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吗?你为什麽一开始不阻止呢?你为什麽要隔岸观火、吃着爆米花看戏,笑着说是「玩」呢?

「回答我!」

我不要讲话。

「为什麽?」

我讨厌明知故问,或是毫无反省能力的家伙。

你认为这是我的问题吗?

「身t发肤受之父母,你这种行为很自私你知不知道?」哇呜!鼓掌!讲得真是太好了!安可!

伟大的演说家,你可知道有种人,他会看着小孩子之间的伤害对方身t,笑着说那是在玩,然後对着自残的小孩说:身t发肤受之父母!

我几乎要笑出来了。

但为什麽我却哭了?

老师没再说话,然後把我交给辅导室处理。

辅导室老师恶心的对我笑着:「今天还好吗?」

你说呢?你觉得我为什麽会在这里?你觉得一个红着眼睛的人会有多好?

「你知道吗?世界上有好多可怜的孩子呢。」

我知道呀,就像林冠诚那样,被欺负还要被说是在「玩」。

「不要觉得自己很可怜,你在那麽多苦难的孩子中是多麽幸运的一个!」传教,是吗?

好幸运呀。

好苦难呀。

林冠诚,那时为什麽没有跟你一起si呢?

有时候,我会这样子想。

我们三、四年级的班最多人聚首到现在五年级的班级。

当时三、四年级的班导在念分班名单,念到我们这个班有哪些人时,就很惊讶地说上一句:「怎麽那麽多呀?」

以前同班的那些人,来到这个班以後,首先就都被拉进了班上最大的团t那里;此处的最大团t不是指人数多,而是势力大。

被拉进去的人当然包括我在内。

我和一些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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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的nv生,一起跟着班上那些最漂亮的nv孩及功课最杰出的男生。多年後考高中,他们还真的都上了。

那是小琪b我写的其中一篇作文,内容是一名自杀者的遗书。

「你怎麽了?为什麽会写这种东西?」

一直以来老师对我的眼神都是肯定的,那是第一次我看见老师的眼神露出那样的慌张,好像她眼前的我再也不是我了。

「没什麽,随便写写的。」

「老师觉得……你应该多写一些yan光的、正面的,不要去想这些,好不好?」

我对老师的态度一向都是很好的,那是第一次我对老师冷淡且轻蔑,晃着身子、眼神满不在乎的乱飘、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那场面到现在自己想起来都会有些毛骨悚然。

这就像在宣告,我往後的日子,将会永远永远,活在想要结束生命的y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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