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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绍泽从公寓匆匆地逃了出去,他没乘电梯反而走安全通道从十七楼一口气跑了下去,等他到了一楼站定后方才喘着粗气地停了下来,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地抓着楼梯扶手,另一只手猛然“嘭”地一拳一声砸在扶手上。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楼道间里不停地回响,季绍泽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联系人姓名眸子蓦然一缩。
他接了电话,语气平稳,声音平静地回复:“……嗯……知道了,谢谢爸。”
挂了电话,季绍泽不再停留在楼道里,直接去了地下车库,如果不注看他死死握住的拳头,和手背上暴起的青筋的话,身姿挺拔,步履稳健,确实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男神级别的帅哥。
在季绍泽关门的那一瞬间宁昕的脑子里“嗡”地一下不受控制地乱成一团,这种混乱让他脑海里突然有一种眩晕感,眼前一阵阵发黑。
宁昕坐在沙发上手臂环抱住双膝,将头慢慢地埋在两臂间……
“哥哥,绍泽,哥哥,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他的胃开始一阵阵地抽痛叫嚣着,宁昕才反应过来他还没吃早饭,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多钟,宁昕的个子高,身材也不算瘦弱,平时一旦忘了吃饭肚子就饿的受不了,胃也会抽痛不已。
肚子饿得厉害,宁昕唇角不由地勾勒出一抹苦笑,他想起曾今和季绍泽一起听过李宗盛的一首歌,其中有一句歌词“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当时季绍泽搂着他说:“宝贝儿,你就是我的光,没有你我的世界都是黑的。”
但现在他走的干脆利落。
没有宁昕,A市的春天依旧慢慢地白昼愈长,黑夜愈短,远处的海水此时也应该正悄然退去,露出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滩。
这个时候只有你自己的身体会提醒你按时吃饭,不允许你做出任意地损坏。
靠山山倒,靠树树摇,靠人人跑。
“所以,做人最爱的还应该是自己。”宁昕心中轻嘲,蓦地站起身,却突然身体一晃,他白皙有力的手指一瞬间迅速地扶住沙发靠背。
等站稳了身子,宁昕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心中好像轻松了不少。他走进厨房把冰箱里的面包和牛奶拿了出来,快速地吃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要说收拾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宁昕在生活上一向以简洁利落为主,一些衣服,洗漱用品和一台笔电装进一个大行李箱里,还有一个包放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是季绍泽曾今送给他的一些小礼物,虽然宁昕具体怎么处理这些东西还没决定好,但他也没想把它们留在这里,也都一并带走。
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整洁干净的房子,宁昕把公寓的大门钥匙从钥匙扣上解下来放在玄关的置物台上,脑海里突然想起上个周末晚上他和季绍泽在这儿最后一次做爱。
“再见!”宁昕说不上自己心中什么滋味,停驻了一会儿还是关上了大门。
出门的时候不到12点,宁昕的卡里有20万块钱,主要是大学的奖学金和他接的一些私活雇主给的报酬,而且他现在在辜氏工作每个月薪水也同样不少。意识到好歹自己不算身无分文地被赶出家门,宁昕突然乐观地觉得情况不算太坏。
他也没心情找房子,直接挑了个还算不错的酒店打算先住一段时间再说。把东西都放进酒店后,宁昕出去随便地吃了午餐又很快地回到房间里。
洗澡、吹头发。
直到躺到床上宁昕心里才有了点真实感,除了上大学之前他一直保持着午睡的习惯,后来上了大学后晚上的休息时间变多宁昕就没再午睡,一般吃完午饭会出去走一走,不想出去就在房间里摆弄电脑,随意地编一个有趣的小程序插进电脑的任何一个地方,等着之后再被自己碰巧发现体验一遍再给它还原,这就是宁昕乐此不疲的休闲游戏了,嗯,就叫扫雷。
但是现在,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黑暗会给人带来恐惧,但也会给人以安全感,宁昕把头蒙在被子里整个人仿佛婴儿回到了母体,在这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下渐渐地睡了过去,外面的纷纷扰扰均与他无关。
季沉作为A市顶级豪门季家家主季槐唯一的儿子,再加上身世煊赫的母亲,哪怕不受季槐的重视,依旧是别人惹不起的存在。
他母亲辜薇去世后的一个月里他被季槐关在家里不允许出去胡闹,前些天季槐突然解了他的禁足。季沉没安分两天,今天等天一擦黑立刻就叫了A市圈子里的那些纨绔们一起到会所找乐子。
他的这些狐朋狗友们身份也都不低,都是A市豪门的公子哥,也都是纨绔子弟。不过那些以后能继承家里公司的人是一个团体,像他们这些以后只等着吃分红的又是一圈人,只有季沉是个例外,季槐有意把辜薇的儿子养废掉,把季沉养的骄傲蛮横,冲动易怒,不知礼数,贪花好色。
辜笑文几次带他到另一个圈子里都得罪了不少人,季沉闹了几回更加不愿意和那些不乐意捧着他的二代们交往。
沉者,从容也
', ' ')('。当初季老爷子希望自己的孙子沉着冷静,遇事从容,才给季沉起了这个名字,现在他要是知道他无比重视的孙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甩上季槐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过现在谁也不敢说季沉以后坐不上季氏家主的位置,毕竟他是季槐唯一的儿子,不是吗?亲父子哪有隔夜仇。因而这些人出去玩不管在哪个方面就怕惹季沉不高兴,一个个地直把他当成祖宗来捧,常此以往,季沉的性子也愈发地扭转不过来。
今晚季沉就请了一堆人到A市的顶级会所“白鹭洲”里花天酒地,辜笑文听到这个消息面容依旧温和,却生生折断了手中的签字笔,把旁边的女秘书吓得小腿肚子一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出去吧。”
“好的,总裁。”
辜笑文把手里断成两节的签字笔随意地扔进垃圾桶,拿手机打电话给辜铭非。他和季沉年纪相差大,各自的观念差别更是仿佛隔了个马里亚纳海沟,而且他晚上有饭局,实在腾不开时间去见季沉,想着让辜铭非代他去教训一顿那小子。
他妈可以说是尸骨未寒他就去喝酒玩女人,前一段时间辜笑文没听到季沉惹事的消息还以为经此一役他能收一收性子,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辜铭非能教训季沉吗?辜笑文真是太看得起辜铭非了,虽然名义上辜铭非也是季沉的舅舅,但他在季沉心里可没什么对长辈的尊敬,他怕的只有辜笑文一个人而已。而且辜铭非对季沉心里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两人之间的矛盾可多了去了,甚至梁子早在辜铭非的姐姐辜薇身上就结了下来。
辜铭非挂了辜笑文的电话,那张阳光俊朗的脸上涌起被人打扰的不悦。他放下手中的画笔,耐心地等颜料干了才小心地用防尘布把未完成的画盖住,这幅画他画了一个星期,明明用尽了力气却总觉得有哪些地方画的不尽如人意。
果然,我的天使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辜铭非不仅不感到挫败反而十分自得。
“我的angel,等爸爸回来。”
二哥虽然在商场一向以狠辣着称,可偏偏对自己的亲人过于妇人之仁,“容易为虎作伥”。辜铭非想。
既然他让自己去教训一顿季沉那小子,那就别怪他下狠手啰。辜铭非锁了画室门后驱车径直地赶往“白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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