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牵着敏儿的手,两人遛遛哒哒的往府外走,大哥楚照砚追上来,直接对时砚道:“你大嫂那里,就是钻了牛角尖一时想不开,想生儿子想疯魔了,加上这穷人暴富,导致心态失衡。
她要是找你说什么,你别管,大哥亲自去说。”
时砚可有可无的点头,倒是一点儿没避讳敏儿,笑眯眯的问她:“敏儿啊,你知道你娘她方才想说什么吗?”
敏儿轻
快的回答:“知道,娘想让我和平安弟弟好好培养感情,将来嫁给他当皇后,一举多得,好处多多。”
时砚笑眯眯的晃晃敏儿的手臂:“那你想不想?”
敏儿直接摇头:“不想,我都见过平安弟弟流口水,吃脚脚的样子,还帮着奶嬷嬷给平安弟弟换过尿布洗过澡喂过饭,敏儿觉得这就是书上说的,养儿子的感觉,这感觉敏儿能记一辈子。
敏儿看过所有的书上,没一本说过女子能对丈夫产生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说着还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小模样直接让时砚哈哈大笑。
时砚挑眉看向大哥。
楚照砚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皲裂,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后,自家女儿成了一个和弟弟一模一样,敢想敢干的女纨绔。
一言不合,就敢把皇帝拉下马,换个听话的上那种。
第49章绿云罩顶
楚照砚的担心没有实现,因为十几年后,他闺女在弟弟的推动下,一步步科举入仕,成了本朝第一批女进士,且是状元。
在朝堂上与一群男人斗智斗勇,玩儿的兴致高扬,有时候吃了亏,都不带找他这个当父亲的,直接就去翠云楼找她二叔寻求帮助去了。
楚照砚这个当爹的背后没少吃醋,但当着闺女的面,他还要面带微笑,大方的表示:“无碍,你二叔确实更会教导你。”
而当年的纨绔小团体,也的确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举国皆知的老纨绔们。
但这些纨绔的地位今非昔比,放在家里,也是能一句话就让家主小心翼翼对待的存在了。
谁让他们跟着小国舅,将“金银满盆”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刚开始那只是一条贯穿南北的商路,但在时砚的暗中推动下,商队不断扩展,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据点几乎可以连通整个王朝每一寸土地。
就是极北之地的少数民族的生意,“金银满盆”也有涉猎,且赚钱赚的人眼红。
这天傍晚,时砚哼着曲儿往家走,在大门口远远地瞧见一个消瘦的女子背影,立马条件反射的想让人弄走。
要知道这几年因为身份的转变,不知道多少女子想方设法的接近他,想通过他一步登天,从此荣华富贵,时砚见多了这种事,见怪不怪。
谁知小甲在时砚脑中疯狂嘲笑:“哈哈哈,组长,你莫不是太放飞自我,真将她给忘了。”
时砚仔细一瞧,这背影,还真有几分熟悉:“可这背影年龄看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眼前只喜欢看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
身边伺候的下人也是上了年纪辣眼睛的就打发走,留下年轻漂亮又能干的才好。”
小甲疯狂提示:“她还是个年轻小姑娘的时候,你们就认识!组长你再想想啊!”
时砚想不起来,也不想为难自己,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谁知刚好和前方妇人转过来的视线对上,好半晌,时砚才回过神:“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甲幽幽道:“还不是因为你做的好事!”
时砚觉得很冤枉,这些年来,他一心带着老
伙伴做天下最有名的纨绔,完成当年的承诺,根本就没搭理过男女主的事好吗?
要不是这位突然出现,他都要忘了两人的存在了。
女主柳丝絮,分明只比时砚小一岁的年纪,四十岁的时砚,面上看上去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倒是气质沉稳了许多,不说话完全看不出这人浮夸的纨绔本质。
而女主脸色苍白,眼角布满细密的皱纹,瘦的风一吹就倒,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充满怨毒,像个晚年孤独,被儿女抛弃了的可怜老太太,刻薄又可怜。
看见时砚的时候,眼角不由自主流下浑浊的眼泪,嘴唇微动,吐出一句:“二表哥……”
时砚:“……”
显而易见,这位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但现在的模样,加上这幅做派,时砚实在是,生不出丝毫同情心,甚至没忍住搓了一把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毕竟是女主,这些年时砚又没特意针对,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般才对,时砚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女主一听这话,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时砚觉得这样的情况,可能很快就引来别人的注意,于是让人将柳丝絮带回府中,然后想了一下,又好心的通知了家里所有人。
通知过后又觉得不够,让人去福康王府请谢景行过来。
于是等女主柳丝絮反应过来,擦干眼泪时,楚家除了上衙的楚敏外,都聚在一起,等着她说出她的故事。
柳丝絮噎了一下,用一张五十岁妇人的脸,做出一个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向时砚。
时砚胳膊上又是一层鸡皮疙瘩,连连摆手,退到了大哥楚照砚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对女主道:“这位,谢夫人,我是看你在我家大门前哭的可怜,怕引人误会才让你进门的,若你有事抓紧说了,让咱们大家伙儿听着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