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点头:“听我娘说过,我爹说我们家和福康王府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加上我们府上现如今在朝中位置微妙,不宜和勋贵往来密切,就婉拒了。”
说着时砚还可惜道:“我还说长这般大就没去福康王府呢,听说他们府里的烤肉可是一绝,就是没机会品尝。”
张明才在时砚面前向来存不住话,直接将时砚手里的茶杯夺过来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撒了他一手都不在意。
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道:“楚兄,出大事了!”
其他人也围坐过来,纷纷开口:“是啊是啊,你不知道,那赏花宴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咱们哥儿几个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就是,福康王当众宣布,他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谢景行,并且要将那儿子和儿子的母亲一并记在皇家玉蝶上,算是正式将儿子认回来!”
“这都不是事儿,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老子在外面没养几个见不得人的儿子才奇怪呢,关键是,福康王认回来的那个儿子,跟楚兄你爹,就是荣安伯他老人家有六七分相似!”
“要不是知道你爹这辈子被你娘管教的死死地,就你和你哥两个儿子,我都要以为福康王认错儿子,喜当爹呢!”
“对对,当时这般想的可不止我们几人,好多人当场就提出了这个疑问,福康王对大家解释说,他生母,楚昭仪,当
年就是你们楚家姑奶奶,他孩子和荣安伯长得像也是能说的通的,大家才放下这个疑问。”
“哎,就是福康王新认回来的那个儿子的母亲吧,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在人前晃了一圈就回去了,大家都说那是个懂礼数的女人,把福康王妃气的不轻。”
张明才急的直挠头,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小声对时砚道:“楚兄,不瞒你说,我昨日回家偷听到家中大哥与父亲的谈话,我大哥说他自小与你大哥交好,小时候没少在你家后院晃荡,好似记得你父亲曾经有个姨娘,不知是何原因消失了,与昨日所见的谢景行生母有几分相似。”
人虽然在屋子里,张明才仍是不放心,看看四周,几人脑袋凑到时砚跟前,小声道:“楚兄,我昨晚知道这事的时候惊的不轻,立马就找刘兄程兄他们打听,幸好,京中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张明才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道:“你回家还是好好问问你爹吧,万一,我是说万一呢,要是谢景行的母亲真和你爹有什么关系,你爹可是给福康王带绿帽子,这要是被福康王知道,那后果……
趁着没人知道,赶快将事情处理干净了事!我可真是太佩服伯父了!他做到了我一个纨绔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这要是真的,别的不说,我张明才第一个佩服他!”
其他人也四六不着的点头附和:“佩服佩服!”
“这顶绿帽子带的,简直是给咱们纨绔长脸!”
“呸!什么纨绔,楚伯爷可是真男人!怎么会和咱们同流合污!”
时砚听着前边还觉得这人有长进了,至于后边,时砚直接毫不客气的用扇柄亲切的问候了每人的大脑门儿。
“用你们空空如也的大脑瓜子想想,就知道这事有多扯淡,至于将我特意叫出来说吗?皇家宗室要认回一个血脉,尤其是福康王这种,与陛下关系亲近的宗室认回一个血脉,有多严格的一套流程,不用我说你们也听说过吧?
你们觉得宗室会平白无故就接受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孩子?”
谁知张明才眨巴着一双清澈无知的大眼睛,对时砚好奇道:“是什么严格的流程啊?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时砚:“……”
时砚第一次对张明才的纨绔身份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这踏马还真是货真价实一无所知的纨绔呢!
第41章金银满盆
既然时砚能从张明才口中知道福康王府将楚晖砚认回去,并且改名为谢景行的消息,没道理荣安伯不知道。
这几天荣安伯的情绪非常暴躁,经常在其他几家一待就是一天,大半夜才回来,身上的气压低的院子里的大黄狗都不愿意靠近。
这日时砚又在花园池子边见到了在轮椅上闭目休息的大哥楚照砚。
楚照砚现在已经将时砚当成了人形解压桶,有什么想不通的都忍不住对时砚倾诉一二。
“按道理说,我们家发现了他们换子计划的漏洞,福康王将谢景行认回去,这个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且福康王与今上之间的关系肯定也产生了裂痕,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想到陛下的手段如此阴毒,大哥就觉得自己为这样的君王效忠多年,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很心寒。”
时砚倒不觉得有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家在改朝换代之前,老祖宗是乡下打铁的汉子,靠一把子力气给人干活混口饭吃。那时候谁当皇帝都跟咱家没关系,简单一个县衙管理赋税的小吏,就能让人活不下去,肚子都填不饱,何谈忠君报国?
到了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时候,也是咱家的运气到了,一路随着那位征战,最后老祖宗混了个国公的爵位,那时候老祖宗效忠的显然是皇位上的人。
到了爷爷那一辈儿,皇帝想收回放出去的兵权,行事大开大合,动辄抄家灭祖,武将世家十不存一,境况惨烈,剩余的几家报团取暖,暗中合伙与皇权对抗。那时候,大家效忠的对象显然已经变了,大家首先要效忠的是家族,其次是利益集团,再次是天下百姓,最后才是皇位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