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是,似乎小小年纪的江轩,等不到亲眼去别苑瞧瞧他亲生父母恩爱的那一天了。
近两年,因国库充盈,百姓富足,有和燕国正面开战的实力。
皇帝想要将燕国一举拿下的野心自然显露出来,而作为曾经统领过禁卫军,对禁卫军的训练十分有一套,在职期间,将禁卫军的实力提升了一倍有余的时砚,自然被皇帝重新提溜出来,打发去边境,帮助边关训练士兵。
朝中大臣看着这君臣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江大人未来一年的职务变动,脸上尽是麻木。
心里不停呐喊:您二位可醒醒吧!还有人记得江大人是文臣!是内阁重臣吗?
自然是没人记得的。
早朝上刚定下这件事,第二天时砚就轻装简行,带了几个随身侍卫,先一步出发了。
这让后知后觉听到风声的众人恍惚:“时砚公子那般光风霁月之人,要不是这一茬,我都忘了,他可是比前前任禁卫军统领还厉害的高手呢!”
“嗨,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别人在大街上高来高去,我最多觉得这人轻功极佳,但咱们在京都,一年到头哪能见不到几个高手呢?
唯独咱们时砚公子啊,上次在飘香楼外轻身一跃救人的场景啊,我就觉得那是神仙下凡!美的晃眼。”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对时砚这趟边境之行表示担忧,就连京城街边的乞丐,都知道时砚公子允文允武,聪明睿智,这几年朝中的好几项利民政令,就是时砚公子在后面推动住持的。
一开始,朝中还有人担心时砚一个外来人,贸然进入军营,并不能服众,给工作带来麻烦。
要知道军营派系众多,且十分排外,加上和粗汉子打交道,到底与文臣不一样,可以预见这趟之行并不容易。
没过半月,边境频频传来消息,说江大人被排挤孤立了,军中众人做什么都不带他,就将他高高的供起来,什么都不让他参与,即使他是江大将军家的二公子也不行!
众人心中一紧,紧接着又传来消息。
说江大人一连几天,带着几个侍卫在军营转悠,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整天笑眯眯的,像是被军营那帮人的计策给屈服了。
这几年在朝堂上没少吃亏的大臣们是万万不会相信这话的,一听就假的很,不知道江大人又憋着什么坏呢。
果然,又有消息传来,说江大人在军中整整转悠了十天,然后伏案写作,熬了整整一夜,在天亮时分,找了军中几位说得上话的将军过去,密谈了两个时辰。
等众人出了营帐后,江大人开始整顿军务,训练士兵,在无人阻止,也无人帮忙,仿佛说得上话的将军们集体失明似的,什么都看不到。
等朝中人再次得到消息,就是江大人让人送来的折子,折子上说,边军训练已经走上正途,继续下去,不出两月,定能让军中风气焕然一新,一年之内,让边军战力翻上一番。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折子,私下里,还有十分详细的如何整编,如何训练,各项事宜如何安排,都有详尽的描述,内阁众人也都传阅着看了,不得不再次感叹:他们老了,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
时砚在边境的任务,并不是简单的训练军队,暗中还要掌控在燕国的密探。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打战过程中尤甚,而这些密探,就是楚国窥视燕国的眼睛。
终于在一年后,时砚功成身退,返回京城,将前线交给真正需要在战场上磨砺的士兵们,燕楚两国的战争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边境战火连天,时砚在公主府逗孩子。
又长大了一岁,虎头虎脑的轩轩抱着时砚的腿撒娇,顺便告黑状:“爹爹,他们都说,您去了边关,肯定被边关的风沙侵蚀成糙汉子,回来后,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要拱手让人了!”
时砚在轩轩看不到的地方翻个白眼儿,也不知道京中的人为何总是如此无聊,盯着他的脸不放,说实话,他都是奔三的人了,在当下,都能做人爷爷了,这般听着总觉得怪别扭的。
明阳公主没忍住笑出声,调侃小儿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一年,外面好几家的小公子啊,为了下一任第一公子的名头,争的头破血流,就想抢在你回来前,将第二的名头坐稳了,等你一回来,瞧见你人老珠黄,憔悴不堪的样子,第二自然就是第一了!只是没想到……”
轩轩人小鬼大,背着双手道:“没想到,爹爹您那日打马进京,出尘的风姿在朱雀街上一闪而过,让第二公子的心碎了一地,大家发现,还是您最好看!当得起第一公子的名头!”
时砚:“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坐在一旁听三人聊天的江大将军这时才开口:“你就不想亲眼在前线瞧瞧你这一年训练出来的士兵,上了战场,实力如何?被陛下召回,不觉得可惜吗?”
时砚摇头,微微一下,从容而笃定:“孩儿亲手训练出来的兵,孩儿心里有数。再说了,咱家人还是少往军营那边钻营才好,免得自己失了分寸。”
江大将军满意的颔首,之前他一直担心,这个儿子自从身子好后,聪慧显现出来,做事无往不利,几乎没遇到过挫折,怕小儿子陷在朝堂纷争中看不清局势。
现下看来,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