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那个孩子,记得远离他……”
临走前,村长突然神秘兮兮地小声对阮玉道,生怕被什么人给听了去。
“为什么?”阮玉有些惊讶地望着村长。
“因为……他是个妖怪……”村长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恐惧。
在阮玉细问之下,村长才供出了始末。
百年前,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荒僻小村,却出了一位天才少年,居然无师自通,能够招雷引电,终于这个少年的特异功能惊动了修真界的那些仙人。有仙人慕名而来想要收少年为徒,不料因少年是个羌灵,只能无奈地放弃。后来少年不知为何竟成了人人喊打的妖怪,被人关在那屋中,一关就是百年。说来也奇,这百年来,少年滴水未进,也从没有人给他送吃食,可是他却好好地活着,甚至连模样都跟百年前一模一样。
“他可有伤害什么人?”阮玉问。
“这倒没听说。”村长想了想皱眉道。
“那为何这么断定他就是个妖怪?”阮玉觉得既然少年天赋异禀,那便是个奇人,既是个奇人有些异于常人之处,那也是正常。可是接下来村长的话让他眉头忍不住跳了跳。
“听说,他的影子没了……”
影子……没了……
阮玉细细咀嚼着这句话,顿觉毛骨悚然。修真之人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用术法隐藏自己的影子,可是一个凡人的影子怎么可能会消失。
……
听村长介绍,这个宗祠自从建村伊始,便存在着的,可谓历史悠久。可是他们祖先曾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这个宗祠,故而隔一定年代便会翻新一次,因此这个宗祠反而成了整个村最好的地方。
村长离开后,零落便从阮玉的麒麟戒中跑了出来。在麒麟戒中憋了许久,零落就像匹脱了缰的野马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这是别人的地方,非礼勿视。”阮玉吹了吹鬓角边上两绺长发一本正经教育小孩,架着二郎腿,以极其舒展地姿势躺倒村长为他铺好的大床上,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不过是别人的祖宗祠堂,有什么好看的,小心冒出个大粽子。”
半晌,却未见零落有什么动静。阮玉有些好奇,伸长脖子望了望,却见零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处,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
“零落,你怎么了?”
阮玉蹙了蹙眉,起身,走至零落身边问。
此时阮玉站在零落的背后,并看不到零落琥珀色眸子中盛满着浓浓的恐惧。零落抬起手,指了指正前方,嫩生生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张道:“爹爹,这标记,我见过。”
阮玉循着零落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前方墙壁上刻着的一副壁画,零落所指,正是壁画中间的一个圆形图腾,画的是一条蛇咬着自己的蛇尾。
“千年前,我见过这个图腾。”零落的声音在耳边道。
就在这时,阮玉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战火纷飞中,绣着咬尾蛇图腾的旌旗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点一点便火焰吞噬。痛苦的人们哀嚎着,琥珀色的眸子透出的是刻骨的仇恨与浓浓的绝望。
“起来,羌灵族的兄弟姐妹们,宁愿战死,也绝不要屈辱地活着。”
如此绝望与悲壮的声音,似乎从千年前的战场传来,穿透了阮玉的耳膜。
阮玉捏了捏身侧的拳头,身体却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
……
在村中待了几日,没见着女尸的踪迹,阮玉决定到附近的山头查探查探。
听说了阮玉的想法,村民们的脸色却顿时吓得煞白。
“道长……这解羽山,我看最好还是不要去吧。”村长支支吾吾道。
“这是为何?”阮玉疑惑问。
“这山上有很凶的妖怪。”一旁的村民抢过村长的话头道。
“没事,我就去山脚附近瞧瞧,不要紧的。”
阮玉吹了吹鬓角的长发,十分潇洒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有了原主这样一副金刚不坏之身,妖怪,算什么,就算“国”“色”“天”“香”四大妖王齐聚,他也不怕。
……
解羽山,像四面擎天柱,将宿莽村结结实实地围在了中间。正是因为有了解羽山的屏障,宿莽村的羌灵们才得以免受外面世界的迫害。
天刚下了点雨,地上有些滑。解羽山云雾缭绕,倒不像村民们说的阴森可怖,反而多了几分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