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富朝好似受了惊吓一般猛地站起起来,惊愕的看着乔丽丽问道:“小乔你慢慢说,赵县长不是在主持回民新村公开发售吗?怎么会被带走的?”
乔丽丽脸色通红的说明了来龙去脉,郭富朝狂怒的骂了一句娘就打通了市纪检委李书记的电话,声音激动地质问市里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突然间带走赵慎三,问如果激起民变谁负责?谁知道李建设书记居然比他还要莫名其妙的说根本没有人通知市里要带走赵慎三啊?
那就是说---赵副县长失踪了!
听着郭书记打了好几个电话多方求证赵县长的下落均无结果,丽丽的脸越来越苍白,当她看到郭书记颓然的放下电话坐倒在椅子上之后,心里就已经明白眼前这个貌似十分焦虑的男人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乔丽丽咬了咬牙,连个招呼也没打就猝然转身跑出了书记办公室,隐约间听到身后的郭富朝在跟他秘书说了句:“这小丫头会去哪里?你跟去看看。”但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了,心想就算你们盯着又能如何?赵县长都不见了,我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干什么?
一口气撑着,乔丽丽回到了赵慎三的副县长办公室,扑倒在办公桌上无声的大哭起来,她好似看到有人探头看了看她又离开了,但是她却仿佛除了哭,已经没有丝毫别的动作能去做了。
哭了一阵子之后,乔丽丽无精打采的抬起了头,她纷乱的思绪也仿佛随着眼泪被理清爽了,她觉得这间办公室气闷之极,就站起来慢吞吞的走出了门,在走廊里就遇到了刘天地的秘书,那小伙子怪怪的看着她笑道:“哎呦,乔美女怎么哭了呢?这是谁惹咱了?”
乔丽丽委屈的说道:“赵县长被调查组带走了,我还留在办公室干啥啊?不如回家歇着去。”那个秘书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表现出对这个消息很是惊讶,乔丽丽就低着头慢慢的走了。
走到街上,天已经暗下来了,更加一股股寒意袭来,凭空好没来由的又卷起了一阵风,风自然把原本就很凌厉的寒意加重了,让穿着棉袄的乔丽丽都感到一阵透骨般的寒冷。
她裹紧了棉袄站在县政府的大门口,回头看着院里的照壁,还有照壁下面那颗已经没了叶子,却又残留着两颗干掉的小石榴的树。猛然间,照壁上残留的被损坏的印痕以及石榴树干上留下的伤疤冲进了她的眼睛,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请愿者冲进这个大院的情形。
那时候尹柔那张柔柔弱弱的脸站在那张躺着她父亲的灵床,不卑不亢的申诉着她的冤屈跟需要政府承诺的赔偿,那不盈一握的身躯看似摇摇欲坠,但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却又独有一股领袖者的气势……
想到这里,乔丽丽的眼前一亮,她想起了赵慎三临走时的话:“上面就是怕县里情况不稳定才没有带走我,等稳定下来了就不会再等了!”
“对啊,我为什么不让县里乱起来呢?等县里乱起来了不愁上面不放回赵县长来!”乔丽丽一想起这个念头,登时涌起了一阵神圣的使命感,觉得自己已经具备了一个干大事者的沉稳与气度,更加具备了干大事的人那种智慧与手段一般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县政府,开着自己的车就回家了。却在放好车之后并没有进家门,而是从车里换了一件黑色的棉袄,裹着头悄悄地从隐蔽的大院后门离开了小区,悄没声的钻进一条巷子,借助她在县城熟悉的道路一路跑到了西关,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才敲响了尹柔家的房门。
因为父亲的丧事还没有处理完毕,尹柔也一直没有离开县城,天天在家陪着已经谅解了她在父亲出事当晚不在家的母亲,天天强忍着愧疚的痛苦折磨跟政府周旋,斗智斗勇的替父亲的死挽回一点损失。
赵慎三这些天的忙碌自然被她看在眼里,看着他苦熬着为民众争利益,她一颗芳心更加尽数的缠绕在这个铁一般的男人身上,可是她明白此时此刻可不是她用女人的温柔安慰他的时候,弄不好就会给他带来滔天大祸,所以她非但不敢对赵慎三露出丝毫的亲昵,反而在他上门代表政府跟她交涉的时候,还要加意的对他冷漠跟敌对,以便让他的对手不至于抓住什么把柄。
对于父亲的赔偿额度,说实在的尹柔本人原本也没有那么高的奢求,仅仅想着能有四五十万的也就顶天了,可是赵慎三却硬是跟那帮虎狼之师斗狠,最后居然超出预期整整一倍的给了她家赔付,昨天下午金额全部到了尹柔家的账户上,至此,这个小女子留在县城的使命才算是彻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