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拍摄之前应该是做过相关调查的,因为你把这个角色诠释的很好,很令我感同身受。从易易走回校园大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了。
我很羡慕易易,因为他走出来了;我也很羡慕你,因为你总是笑得很开心。
每当我难过,连药物都没办法克服的时候,我就会把你的影片翻出来,翻来覆去地看,看到你说话,笑着打闹,或者哭着大吼,我都会觉得好过很多。
粉上你的这几年,我真的觉得自己快得救了。你好像一束光,引着我拼了命地爬出泥潭,告诉我世界很好,很美妙,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太累了,快坚持不下去了。
朋友们鼓励我给你写一封信,所以走之前,我鼓起勇气,想把这些话全部都告诉你,也就不遗憾了。
最后附上的是一个简笔笑脸。
赵恺乐愣怔地看完,翻过一页,发现底下全是她从展航作品里摘出来的台词金句之类,纸张有点陈旧,像是珍藏了很多年,角落里有一行小小的字体,是日期。从《影子》开始,展航参与过的每一部作品,饰演过的每一个角色,唱过的每一首歌,在这封冗长的信里都有所摘录。
他呆滞地站在原地,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咽喉。片刻后他回过神,企图翻找出寄信人的地址,却发现寄信人那一栏只简简单单填了个航粉的昵称,再也没有其他详细信息了。
这姑娘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告诉展航,世界上有过这么个喜欢了他好几年的人。
冥冥中,展航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里不安地醒过来。他茫然看了会儿天花板,打开灯披上外套,踩着棉拖过去打开门,发现赵恺乐果然还站在那里。
“还不睡觉?”他皱眉说:“梦游呢?”
赵恺乐捏着信纸,抬头看他,一脸眼泪。
展航:“.......”
赵恺乐过去把信纸给他,胡乱擦了把脸。展航不明所以地接过来,看了一会儿便沉默了。
“礼物........”赵恺乐问:“一般是什么时候寄出来的?”
“都会提前三四天寄,这样才能确保我生日当天可以收到。”展航低头翻了页信纸,得出一个残忍又现实的结论:“人应该是已经不在了。”
赵恺乐:“嗯,有没有办法找到她?”
展航回答不上来。
赵恺乐说:“我第一次觉得被人喜欢会这么难过。”
他说完把嘴闭上了,仿佛再多说几个字就又要忍不住眼泪。
灯光柔和地洒在他头顶上,照出一团茸茸的暖光。赵恺乐不住擦眼睛,像一个忽然被告知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奥特曼这种生物的执拗小孩。
展航喉结微动,上前一步,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其实以前也有过一个这样的姑娘。”展航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上,轻声说:“她得了癌症,我请她来看我的第一场演唱会,票寄过去了,但是人一直没有来。”
赵恺乐使劲吸鼻子,竭力让自己哭得别太大声。
“灵魂不再,爱即是永恒。”展航说:“这不是你写在故事里的句子吗?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赵恺乐哽咽一会儿,艰难地说:“那根本不一样。”
展航嗯了一声,不再答话。
窗外,漆黑天空开始飘起零星的雪,一夜安宁。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很晚才起来。
赵恺乐迷迷糊糊坐起身,旁边的展航嘶了一声,仿佛被冻醒了。他把被子又扒拉过去一点,半梦半醒地责怪,说话十分含糊。
于是赵恺乐又懵了,心里一阵地动山摇。
妈啊!!!我怎么会睡在航哥床上!!
他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努力催眠自己遗忘昨晚的丢人事迹,一脸惊恐地跑出了房门。展航睁开眼,也坐起身来,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开始反思自己昨晚的诡异行径。
赵恺乐洗漱完随便煮了点粥,微信里和各个家政阿姨打过招呼,就躲进猫房开始和两只吞金兽培养感情。
kiki依旧热情黏人,吃过饭就开始对着他一顿蹭。赵恺乐把它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坐在落地窗边看雪,片刻后titi也过来,不远不近地趴在一边,玻璃珠子似的漂亮眼睛好奇地打量窗外。
赵恺乐说:“是雪诶宝贝,a省很少下雪的,你们生下来应该头一次看见吧。”
kiki甩了甩尾巴,好像真的听懂了,算是回答。
赵恺乐得到回应,兴奋地rua了它一把,然而脑子里忽然冒出昨晚那封信,高兴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管遇到什么事,大家都应该好好活着,对不对?”他低头对kiki说:“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机会等到喜欢的人回应自己。”
kiki喵了一声,歪头,翻肚皮,在他腿上扭啊扭,一副求抚摸的乖样。旁边,titi警觉地竖了下耳朵,回头朝门口看去。
是展航进来了。
“kiki八个月了。”他仍然穿着睡袍,端着咖啡说:“titi一岁半,都没有见过雪。”
因为a省上一年没有降雪,只有最低温。
赵恺乐一愣,回头诧异地看他,心里多少还有点尴尬。
展航跟着在他旁边坐下,挨着地板时还呼了口气,赵恺乐一头黑线,莫名觉得他活像个许久没有运动过的中年大叔,稍微做点幅度大的动作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