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县令等佐官被挟持在城门处,不得离开,眼睁睁的看着蒙古骑兵大包小包的嬉笑着驮着抢来的东西离开,一串串壮年男女被栓在马屁股后面,押出城去。蒙古人还言之戳戳,这些人都是乱贼,被割去的辫子就是证据,要拉走审问。
县令等人心头雪亮,这些人的辫子除了蒙古人,没人敢割,这是明抢啊,抢了东西还抢人。
但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三千人的蒙古骑兵队伍,当离开清源县的时候,变成了六千人,多出来的人,自然都是准备带回去当奴隶的汉人。
……
“什么?太原出来的骑兵先把自己的县城抢了?”李廷玉瞪大了眼珠子,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叫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惊疑。
“是!”单腿跪地的斥候恭声答道:“那些蒙古人骄横跋扈,派了一小股人押送抢来的百姓回太原营地,又朝徐沟方向去了。”
“徐沟?”李廷玉立刻低头向摊在一块岩石上的地图看去,不料一直站在那里的李定国眼明手快,先手指一戳,给他指出了一个位置。
“徐沟在清源东边,跟我们聚兵的交城方向是反的。”李定国将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抬头笑道:“这些蒙古兵脑子里在想的什么?莫非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围着地图,夔州军一众高层将领济济一堂,王欢为首,众将环绕,而在众人身边四周,夔州军以百人队为单位,正隐在几座土山包裹间的谷地里休息,啃着干馒头就着肉干,吃中饭。
王欢也笑了起来,对于蒙古人的这套手法,他非常熟悉,因为这就是南明军队惯用的啊。
出兵征战,先从近处开始,一路劫掠,等到了战场,已经人人揣银藏金,腰藏万贯,还打个屁仗啊。
他摇摇头,深深的叹道:“他们当然知道我们在哪里,这几天丁国栋的甘肃骑兵就没消停过,和蒙古侦骑的较量一直在进行,我们的行踪瞒不了人。不过没想到蒙古人当年纵横天下,打遍寰宇无敌手,如今却堕落到了这个地步,怪不得建奴人丁稀少,却可以将蒙古人当家奴般使唤。”
“贪财好利,蒙古人一向如此。”祖边咧着嘴道,他对依附女真的人都没好感,一样鄙视。
李定国却摇头道:“非也!要认真说起来,这根子还出在大明身上。”
祖边不解:“为什么?”
李定国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蒙古人除了放牛牧马,别无所长,他们需要的铁、布、米粮,没有一样能自己生产,唯有跟大明交换买卖,但大明却高傲的关闭互市,弄得蒙古人没了来源,只得靠抢,建奴瞅准这空子,威逼利诱,把蒙古人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拉拢过去,将本是大明屏藩的蒙古人拉了过去,成为帮凶,你说说,这根子是不是出在大明身上?”
祖边张张嘴,呆着红脸膛想了半天,方才喃喃道:“好像是这么个理,但是…..”
“但是也没有这么简单!”王欢接口道:“蒙古人和建奴沆瀣一气,原因是多方面的,定国说的,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拍拍石头上的地图,没好气的说:“别扯远了,都说说,这股蒙古兵,我们怎么才能干净利落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