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没回答,听到护士喊他,又去护士站。
再回来时领着一个折叠床,另一手夹着被子和枕头,他皮肤白皙,人看着清瘦但是力量丰劲,李桔是充分感受过他力量的人,结实的胳膊撑在她两侧的时候,肌肉绷得紧实,有力而健美。
现在再看他一手提着床,一手拿着被子,冷白皮肤上隐隐走着几条青色的血管,膂力过人,那么沉的床,他却提的轻松自在,自如姿势展示着手臂的优美线条。
解南把床在郭芬喜的床边展开铺好,让她睡下。
李桔不停摇头,在解南一言堂让她睡下要离开时,坐在床上红脸拽住了他衣角。
“都不认识,我一个人,睡不着。”
李桔说着,也有点脸红,暗吐槽自己是不是真有几分娇气了。
一个人的酒店不敢住,这么多人的病房又睡不着。
“你也坐下吧。”李桔抬头看着他。
那眼神,虽然没有带上好不好的请求,但那娇嗔语气就好像昨晚红着脸让他去买套一样,同样勾人,纯真青涩的撒娇,像一个小京巴可怜巴巴看着他,吐着舌头无辜娇憨。
解南看她灵灿眸子,眸光微闪,随后在她旁边坐下。
李桔松了口气,往床头移了移,给他腾出更多位置。
病房里有三个病人,因已是后半夜,鼾声喃喃,都睡得昏天暗地。
李桔听着此起彼伏,交相响应的打呼声,衣袖偶尔轻微摩挲过解南的衬衫袖子,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再醒来,耳边是病房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幸好你昨晚来的及时啊,我听说这病发作可要命了,这小女孩昨晚一直都在,我猜是你家儿子的小女朋友呢。”
李桔听见病房讨论声,心里一跳,才要睁开的眼又闭上。
听病友有理有据分析了一番,终于从她身上转开后,她才若无其事般起床,发现自己一人躺着看护床,不见解南身影。
她起身,隔壁床说话的阿姨瞟了她一眼,笑了笑。
李桔点点头,随后看向自己靠着的病床,发现床上的郭喜芬早醒了,正不偏不倚瞧着她。
李桔猝不及防,“阿、阿姨……”
“你是他女朋友?”女人语气平平,没有幸免于难的欣喜,和她说话也像盘问。
李桔:“不是,阿姨,我是他同学。”
“哼。”郭芬喜不耐的瞥她一眼,没有再问,直接又闭上了眼。
李桔摸不着头脑,心里打鼓,听到门推开立即看过去,解南拎着早餐进来。
他应该一夜没好好睡,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有青黑。
李桔朝他眨眨眼,指着床上,“阿姨醒了……”
解南颔首:“你先出去吧。”
“啊,好,好的。”李桔低头穿鞋,飞速出门。
不用她再想,这对母子氛围和她以为的醒来虚惊一场后的母慈子孝抱头痛哭已然不同。
没两分钟,李桔刚出来坐下,凳子都没暖热,解南就出来了,手里还拎着床和被子。
李桔起身:“你怎么不让我收……”
她怀疑他们根本没有说话,这功夫,他就只收了被子床就出来了。
“走吧。”解南说。
李桔跟着他去护士站,看他退床又续交住院费,瞥到那个一千五的收费单,不由感到几分心疼。
出门后,解南说这没有直通学校的公交,需要打车回去。
李桔问:“那回酒店有直达吗?”
解南一愣。
李桔摸摸鼻子,“我、我们的房还没到时间呢。”
十二点退房,现在也才早上六点多。
解南:“有。”
李桔看他不说话。
解南停了片刻,莞尔:“你要是需要,可能得等我睡一会。”
李桔脸骤然爆红,“我!我也没睡好好嘛!”
她气鼓鼓噘嘴,甩下他转身先走。
她、她分明是替他节俭,酒店休息后好再坐公交回学校,怎么就变成欲|求不满女人了。
半小时后,两人又回到了酒店里。
幸好昨夜匆忙,压根没来得及退房。
回到昨晚房间,窗帘都没来得及拉上,此时朝阳明晃晃的透过纱窗照进房间,洒在凌乱的床单上,被角翻飞,隐隐印着一人的身型,至于另一人……当然是因为压在上面,才印得出这过了一夜都没消的痕迹。
李桔指床:“你、你睡吧。”
“你不困?”解南看她。
“啊?”
两人开房从来都是单人间,更没在一起睡过,之前每次做完,都是他窝在那个狭窄沙发睡,等她醒来,他已经离开。
“一起睡吧。”解南声音里带着浓浓倦意,一夜折腾,他似乎也没精力去想那些有得没得。
“好,好啊。”李桔磕绊说。
一方面她在病房里,陌生环境狭窄的床,即便睡了也睡不踏实,是真的还有点困,另一方面,她总不可能真坐床边,等解南醒来,精力充沛了好来和她做。
李桔绕过床,拉上窗帘,两侧灰色帘子将破晓黎明的一日之计通通阻隔在窗外。
在黑夜中奔波的人,是有资格在最舒服的阳光中缓缓入睡的。
旁边,解南已经躺下,似是为了照顾她,没有脱掉外衣。
说来稀奇,两人虽然都做过两次了,清楚怎样让对方舒适好过了解自己的胸围,但却没看过对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