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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惊恐地看着满地花裙子、女士内衣裤和盛怒的父亲,顿时如坠冰窟,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

接着丢到他脸上的是几张信笺:“还有,这个叫‘王攀’的是谁?”

男孩低下头,咬着下唇瑟瑟发抖,害怕得心脏揪成一小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亲过来揪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居高临下大吼道:“我叫你说!”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他脸上,母亲过来拉住父亲的手:“你让他先说。”又转头戳儿子的脑袋,急道,“你倒是说啊,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裙子,是谁的?”

男孩低下头,声如蚊蚋:“是同学放在我这里的……”

“啪!”

男人撇开女人,重重一耳光,男孩顿时被扇得摇了摇,又捂着脸跪直了,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你的哪个同学,现在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男孩只顾捂着脸哭。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谁的?”

“……我的……”

又是一耳光,男人怒不可遏:“藏一堆裙子,还有女人裤衩,给男同学写情书……你是个男的,你知不知道?是我缺你吃少你穿了?还是你妈把你当女孩养了?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变态东西……”

男孩抬起一张哭脸,看着盛怒的父亲,哽咽着,断断续续反驳:“……我不是,变态……”

“你还顶嘴。”

“……我不是变态,同性恋不是变态,书上写了……”

男人又举起了手,横眉怒目:“你再顶一句?”

男孩一脸哭相,但仰着脸倔强地盯着他父亲。

在他这种眼神里,男人愈加怒不可遏。他突然收起手,开始在屋里四处翻找,最后从阳台找来一根拇指还粗的铁皮晾衣杆。

女人见状赶紧上去拦:“别,孩子会打坏的……”又扭头看儿子,“快跟你爸道歉,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男孩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见他这么固执,男人肝火大盛,撇开女人:“我今天打死他,打死这个变态玩意儿。”

铁杆子落到后背上,疼得男孩浑身发抖直呜咽。但他生生受住了。同学说他“娘娘腔”也就罢了,哪怕被打死,也绝不会向父亲承认自己是变态。

那是父亲,父亲这么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变态。

女人叫着去抢男人手里的晾衣杆,男人撇开她又挥了两下,最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女人的哭声盖过了所有动静,引来了邻居。邻居劝了几句,男人顾及面子,更不愿意家丑外扬,才终于作罢。

虽不再打孩子,但他指着女人的鼻子一通怒骂,把孩子养成这样的主要责任归结到她身上。女人没有反驳,只是低声抽泣。

鸡飞狗跳闹了一下午,傍晚厂里一通来电才把男人叫走了。

女人把男孩扶进房间,给他后背上药,劝说他:“别和你爸顶嘴,明天去和他道歉,向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男孩趴在床上,后背和脸都痛,但他已经不哭了。听了母亲的话,他忍不住反驳道:“妈,同性恋不是变态,书上都说了。书上还说,这个改不了……”

“我不管书上怎么说,你必须给我改了。你一向这么听话的,突然变成这样,你要吓死谁?”

“妈,有两个男的互相喜欢,还有两个女的互相喜欢,我可以给你找出证据……”

女人把手上的药膏一撇扔在床头柜上:“你少跟我看那些歪理邪说,还证据,尽胡扯。”说着吸了吸鼻子,开始抹眼泪,“我就你这一个儿子,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变成这样,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对得起老宋家?

“你不去认错,是逼你爸和我离婚嘛?儿啊,你就听妈一句吧,你也十几岁的大孩子了,该懂点事了,除非你想咱家就这样散了。”

比起父亲的棍棒,母亲的哭诉和眼泪更让他难以忍受。

第二天,他去跟父亲道了歉,违心保证以后不这样了。受到的惩罚是再也没有可以自由支配的零花钱,中午必须回家吃饭,周末不准独自外出。

裙子被他父亲勒令拿去垃圾堆烧掉。男孩亲手点的火,亲手把一件件裙子丢进火堆里,看着那些花布片在熊熊火苗里瞬间被舔得焦黑,他蹲在路边,哭得几欲虚脱。

但事情并没到此结束,因为他并不是真的从此开始喜欢女孩并断绝对裙子偏执般的喜爱。

在家里不能偷穿,也不能偷藏。在父亲的授意下,母亲每隔几天就借着收拾屋子,把他整个房间全翻一遍。在家里,他没有任何秘密,但好在还有学校。

升入初二后,他成了文艺部的舞蹈班长。

初一那次表演,他一演惊人,后续遇到不少舞蹈学校附中想来挖人。他自己倒是很想念舞蹈学校,但心里清楚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也就没有抱任何期望。果真所有学校到他母亲那一关就被拒绝了。

那年国庆节和中秋节撞在一起,学校要求国庆晚会要有中秋元素,文艺部便排了一出“嫦娥奔月”的独舞,男孩作为唯一主角。

部里拿出钱来,要给他定制一套服装。这些事全凭舞蹈老师决定,但光是听着老师描述的那些群衫和头饰,已足够让他兴奋。

终于到了那天,男孩涂上脂粉,点了眉心,换上轻盈纱裙,两条长长的水袖,舞动起来宛若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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