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华的目光没在这些柜子上过多停留,径直去了主卧。
主卧是如出一辙的玻璃柜,只是这些柜子里挂满各式各样的裙子。他把手里的纸袋立在柜子边上,去浴室冲了个澡,并把脸上的妆容痕迹完全清除掉。
裹了浴衣出来,他开始收拾纸袋里的东西。
他从第一个纸袋拎出今晚演出的服装。他不用queen的演出服,这是他自己定做的蕾丝白裙。他捧着裙子,把脸埋在这华丽面料上深深吸了一口,上面沾染的脂粉香气还未消散。
镜子里的男人面颊绯红,手捧白裙像捧着他珍爱的情人。他把它贴在身前,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便找来衣架和防尘袋,小心装好挂进柜子里。
第二条是ol风格的格子包裙,下午去取演出服的路上,顺便买的。在试衣间并不能好好试穿,所以现在他把它穿在身上,配一件雪纺的白色荷叶袖衬衣。左右看着还是差了点东西,他跨着小步去客厅挑了一双方跟亮皮皮鞋。
踩着皮鞋再次站到镜子前,他把头发放下来,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温顺地堆在肩头,他对着镜子轻盈地左右转圈,双手不停地抚着被包臀裙包裹的臀部和大腿。裙子抚得服帖平整,完全勾勒出他的腰身曲线。
快乐快要冲昏头脑,他才看到这雪纺的衬衣有些透,耻感顿生。但他并没有立马脱下,而是忍受着,拿出了第三条裙子——一条香槟色的纯色真丝吊带睡衣。
这件睡衣他好几天前在橱窗里看见的,当时不敢。但过了好几天还时刻惦记着,今天特意去了那家店。进店也不敢试穿,直接要了l号,付了钱就逃似的跑掉了。现在仅仅是拿着它,那种心脏紧缩的紧张又充满胸膛,然而快乐却螺旋上升,直冲大脑。
睡衣的大小是合适的,除了胸前有些空,就是长度短了些。模特身上到大腿的裙摆,仅仅只到了他的腿根。裙子坠感很好,丝滑的材质服帖地裹着他的皮肤。
正是深冬时节,老旧小区的暖气也并不热,而宋书华身上着了火一样热腾腾透着绯色。禁忌的感觉让他眼眶都热得泛了红,但他只是痴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舍不得脱下。
如果丈夫出轨也是和他此时同样的感觉,那也不难理解他会一而再要去寻找新的情人了。
电话突然响起,吓了他一大跳,也把他从这独自沉溺的美梦中惊醒。他做贼一样赶紧脱下身上的睡衣,快速把衬衣和长裤穿好,才接了电话。
丈夫打来的。
“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
电话那头的陆明臣有些气急败坏,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酒意。宋书华心里一惊,丈夫回来了。他下意识猜测他和情人闹了矛盾,所以心情烦躁,提前回了家?
尽管有些担心,宋书华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地解释:“一个学生的钢琴课程学完了,他家长请我吃饭,正往回走。你出差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电话那头久久不语。
宋书华又喊了一声:“明臣?”
对方只说“你快回来”就挂了电话。
宋书华赶紧收好裙子,步履匆匆在小区找到了自己的车,往家的方向赶。
他看了眼时间,才刚过十点,对于正常社交的时间来说,还不是太晚。他知道丈夫现在正在发脾气,但也并不用特别担心。
陆明臣只是对他晚归不满,他很自信能蒙混过去,就和往常一样。
车上他给queen的老板打了个电话。
“tt?到家了吗,找我有什么事?”
“周总,您把我明天的表演取消吧……给您添麻烦了。”宋书华很不好意思。
前段时间陆明臣貌似和情人分了手,两三个月来几乎每天都回家,他就不方便出来。最近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听说要出差几天,宋书华便赶紧答复queen,表示自己可以登台表演。却没想到,丈夫这么快就和新人闹矛盾回来了。
“后天的呢?”
宋书华一咬牙,别无他法:“也取消吧。”
“你等我打个电话。”宋书华隐约听到周尧联系了商务,很快回话,“有点难办,未来两天的预售票已经卖完了,你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
“……真的很对不起,周总,我这边确实不方便……”
“算了,我来想办法。”
“我准备一支舞吧,你和客人说,是我的问题,下次弥补大家。”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啊。”
“……我……”
“行了,别胡思乱想,回家早点歇着,挂了。”
宋书华回到家里,陆明臣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死死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和往常一样,他有条不紊把外衣和包挂在衣架上,换了鞋,把头发撩到耳后扎起来,淡淡对上丈夫的那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愤怒眼神,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怎么一天就回了?”宋书华也到他一旁坐下,才看到桌子上的酒杯和嗅到男人身上的酒气,“是工作不顺利吗?”
看宋书华云淡风轻地在他面前表演无事发生,陆明臣像是嗓子眼里挤了一颗仙人球,刺剌剌地堵着他喉咙。
除了这件事,丈夫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他?他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吗?酒吧里那么多来路不明的男人,全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那副不堪的样子,光是想到这些可能性,陆明臣就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撕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