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和在咖啡店门口又踌躇了一刻钟之后,才慢慢走过潮湿的路面。
门口的保安看见墨绿色伞面倾斜,直到走到屋檐下,伞放下,露出的那张脸一点也不像会来普里湾消遣的脸。
喀城漂亮的女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胜在骨相。英气又率真,性感又颓废是喀城给予喀城人的氛围感。
收伞的人也是这样,标准喀城的美人,就是看穿着打扮,年纪最多高中生。
又狐疑是不是里面哪位老板的小情人或是女儿,可哪有老板的小情人和千金是穿这么素净。
权衡再三,最后还是让孟昭和进了普里湾。
里面的一切和孟昭和想象中不一样,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叼着雪茄举着酒杯的男人到处都是,陪同的女人衣香鬓影。服务员腰杆笔直的端着圆盘穿梭在赌桌之间。
孟昭和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孟沭,他已经快输光了。
手表,筹码,全抵押了。
孟沭牌品不怎么样,输了就爱怨旁边站了人,挡了他的财运。这把也是,可他刚面带愠怒的转过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她臂弯里的帆布包,帆布包上印着南港外国语学院的校徽,校徽下面是一行小字。
——南外语国际经济竞赛队。
下一秒,孟沭脸上雷雨转晴,扯出一个笑容,问她:“你怎么来了?”
孟昭和其实懒得管他,不过是今天她刚从学校下课,结果就接到她后妈的电话,说找孟沭回来吃饭三次了,次次都不成功。今天奶奶要过去吃饭,孟沭不回去,不像样子。
孟昭和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去普里湾赌钱了。
上回赌钱被他们老爸打了一顿,狗改不了吃屎,居然还有胆子再赌。
她和孟沭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孟沭妈妈生病早亡,后来娶了孟昭和的妈妈做了续弦生了孟昭和,再然后她亲妈跑了。
她亲妈没带着她一起跑,前些年良心发现,她那个亲妈用她没见过面的继父的钞票给她买了一套房。
现在她亲爸也娶了第三任老婆,孟沭已经是毕业工作了所以搬了出去,孟昭和也因为和那位新妈不能从容相处就搬去了亲妈继父送的房子里去住。
见孟沭今天输了那么多,孟昭和皮笑肉不笑:“来对你进行临终关怀。”
南外语后面有条天街。附近学校的学生都喜欢去那边玩,江邢也不例外。
天街网吧收银的女仔漂亮,网吧环境也好,网速快也安静。
他亲妈的秘书在网吧里找到江邢的时候,他正在打游戏,大约是丝血之后,队友帮他挡了伤害。
他很激动:“哇靠,兄弟牛逼,这波大局观意识清晰!看我操作,我把他们秀死……”
游戏里的疾风剑豪还没有飞起来,江邢就被两个壮汉架着两条手臂直接抬了出去,徒留和他组队一起开黑的那个男仔错愕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江邢被塞进一辆银色腰线的宾利后排,下一秒后排两扇车门各上来一个一米九几的肌肉壮汉。
他被挤在中间。
这显得他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像《疯狂动物城》里被两只北极熊带去见大先生的狐尼克。
江邢人往前冲,身体趴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他看着副驾驶上的女人,谄媚一笑:“姐姐,我的好姐姐,我亲妈找我干嘛?”
副驾驶上的女人回了同样的笑容和语气:“祖宗,我的好祖宗,老板说要抓你回去打一顿。”
江邢笑容垮了,谄媚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富家公子哥,嘴巴甜:“柏丽姐,柏丽美眉,你舍得看我挨打吗?放我这一次,你就和我亲妈说没找着我行吗?”
“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你把学校的宿舍给烧了,你知道不知道?还好火势控制的好,没有人员伤亡,否则老板连夜送你下黄泉去见你亲爹。”吴柏丽不敢放了他,也不吃他谄媚讨好的那一套。
得了,他老妈的秘书向来只听他老妈的话,江邢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黑色的宾利划过银色细雨,最后一路畅通的驶入普里湾的地下停车场。
江邢被像个小鸡仔一样拎下车,现在往他两边的壮汉胸口贴个警徽,说江邢现在是个通缉犯都有人信。
他亲妈不在办公室,办公室门很谨慎的上了锁。吴柏丽接到通知,顶楼的赌桌来了个大客户,叫老板去开一次牌。
吴柏丽叮嘱那两个保镖:“你们看好他,就是他现在窜稀你们也让他直接拉裤子上。”
江邢不做无谓的挣扎,在车上就没跑,来了普里湾他亲妈的地盘更跑不掉了。百无聊赖的走到走廊围栏边,朝下看。
十层楼高度的大吊顶从上垂下,普里湾内金碧辉煌,而这一切以后都是他的。
他朝着两边的盯他的保安显摆:“十层楼的赌坊,上面二十层的食宿酒店,还有天街一条街,以后全是我的。”
保安就当是个聋子,他们的工作就是看好他,别让江邢跑了。
见没人搭理他,江邢视线游离,他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穿着南外语校服的女生。
昂贵的地毯掩盖了脚步声,来人听见了他的显摆,脱下高跟鞋不顾形象的朝着江邢的后背砸了过去:“我今天不揍你,我都对不起你。有钱宝贝除了拉屎乱拉,我看你都不如它,它还知道和狗打架不还手,你呢?前一段时间打架,现在放火。我刚好准备给有钱报个培训班,找人训练它定点上厕所,我看多交一份钱把你也送进去算了,让人宠物训导员按导盲犬的标准好好训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