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涉世未深的露怯又难堪的微表情,太着人心火,可是找还回理智的时候,才劝自己守住溃线,他早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了,与其说他在重拾起感情上的信心,不如说他在努力经营下一段人生。
他也与言晏说过,他们未必百分百能修成正果。
可是他朝那个方向向往着。
所以,他招惹她的方方面面,都希望她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
而不是因为他一时把控不住、拆之入腹的人之大欲。
谢礼宾回来的时候,周是安正巧刚从楼上下来,不等前者开口,周是安先假势作揖地恭喜他,喜获千金。
“你搞什么名堂,像个小孩子没定性呢。分分合合的,你今年十八还是她十八!”谢礼宾光火得很,实在看不惯周公子这尿性。
周是安摸摸鼻梁,难得吃瘪的表情,“是,小舅教训得是。”
“去你的小舅!”谢礼宾不吃他这套。
“你说的?”周是安恣意地拿手指虚指他,“没这层关系,你这两年,起码有三成以上的进项该归还给我!”
周是安说这话不免承认假公济私了。
他也不妨承认这一直被几个好友捉住盘问的一处短处,“不想结你这一裙带关系的话,你认为我会一直给你亲力亲为地保驾护航?”
“所以说,周是安,你是个小人!”谢礼宾拿气话噎他。
某人挑挑眉,“嗯,真小人比你伪君子来得坦荡,不谈咱们谁相就了谁,我和你甥女的事,对你而言,没半点损失。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平日里又有怎样的男女关系,你除非瞎了,才给我说不清楚!这颠三倒四地对我一直看不顺,不是伪君子是什么?”
“你……”
“嗯,我什么,我在等着小舅赐教呢!”周是安再拿话激他。
谢礼宾见不惯周是安低姿态,可是眼瞅着他重新端起几分架子,又很不对付,到底是个公子哥,硬起腰板来,还真他没办法。
谢礼宾看一眼不远处楼梯口一言不发的言晏,刚想拿言晏说事,周是安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假蔑一笑,“咱们清算咱们平日的交情,不要扯上女人,莫说她只是你甥女,即便是女儿,你也做不了她心的主。”
谢礼宾这下是真得被周是安气着了,“所以说,周总这趟过来是来逼宫的,而不是来讲和的?”
“……”周是安斜睨他一眼,“啊,因为我发现,好赖不分这一点,你们甥舅太像了!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外面门楼厨房里,外婆热火朝天地忙着中午的饭。
言晏眼见着堂屋里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你们要吵就到外面吵!”
言晏几步走过来,从他们站的距离之间,再格开点距离,生怕他们真得动手起来。
她对谢礼宾说,“你别多了个女儿,就一门心思地窝在丈母娘家,你的老母亲门前冷落的,也该回来看几眼!”
再扭头朝周是安,“这是我家,不是你办公室,你们别假借着我名义,拿名衔、钱财斗法!”
“还有,他怎么说也是我舅舅……”
于是乎,周是安一口老血,k.o.
女人本就是个不讲理的生物。
何况她正得宠;
何况她拿楚楚可怜的眼睛睨周是安;
何况周是安最怕听的一句“怎么说也是……”
这和女人就不能讲理了,还是自己的女人,就更什么理都说不通了。
周是安当着谢礼宾的面,生受了言晏的话。
怎一个委屈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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