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言晏的路数,她那么碎碎念地说与他听,并不是期待他给她做任何人生意义上的导师,而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乃至宣泄的出口。
所以,无论言晏喜不喜欢那个周是安,蒋文煜始终是挺言晏的。
小舅因为那场设备事故,歇了有一个多月,半个月前,臂上的石膏还没拆,就又重新投入工作。
那位卓景还留在h市康复治疗,小舅将周是安从头至尾为卓家花费的钱悉数全补还了给他。
至于这段时间,周是安替小舅张罗的生意人脉,金钱暂时估算不清。
小舅那天在电话里与周是安客套的话,周总这番的体恤,代理商们个个竖大拇哥!
谢礼宾出院回s城后,有认真问过言晏,是不是和周先生私下来往过。
言晏避重就轻,说只是一场音乐会上偶然碰见的,周是安送她回家,路上言晏才得知了谢礼宾的事。
“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们老板!”言晏撂下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过问过周是安的事了。
如今两个月过去,不期然地被重提一个人的名字,言晏或多或少的不适感。
有种不经意与不经事的较量,之后,始终事与愿违的落幕感。
蒋文煜的问题,言晏就当自己耳背,不想回答。
“言晏,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
他先放过了她上一个问题,一本正经,脸上有鲜少的严肃之情。
“喂……”
“喂……”
“喊你呢,小婶婶!”
言晏一身汗还黏糊着,肘弯、膝弯里也不爽快,她精疲力尽放松心防着,欲听蒋文煜到嘴边的话,没成想球馆里遇到熟人了。
那人前两声还只是没礼貌地招呼她,唤她注意。
言晏不知道是喊她。
第三声,那人索性喊重点了。
与此同时,言晏见一只羽毛球飞擦到她眼前,落在她腿上。
她顺着抛物线看过去,只见一身黑色运动短衫短裤的男孩甩着把羽毛球拍走过来,很不像样,痞痞地将拍子网格拍在了言晏头上。
不轻不重。
言晏蹙眉,仰头怒目怼来人。
“我喊你三遍了!”来人贼喊抓贼般的委屈。
言晏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上次自我介绍,叫,周晨曦?
“小婶婶,这么巧,来打球?”少年郎个头还真不小,目测眼下就直逼180。
“我姓言,不叫小婶婶。”
周晨曦收回自己的球拍,居高临下地瞥一眼言晏和她身边的蒋文煜。
不明所以,但也一脸狐狸般的慧黠。
“你和我小叔分手了?”周晨曦蹲着身,眯眼问言晏。
“我和你叔叔,只是普通朋友。”
“额,这话听起来婊里婊气的哦。”
言晏气得噎语。
周晨曦歪头挑眉,倨傲地,仿佛在反问,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