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自己出宫回家去,瞧见的百姓生活虽说不是差到哪里去了。可是问题还是存在的不少,尤其是隐藏性的问题。
天子脚下固然如此,那么远离天子的城池,又不知该是如何的景象了。
顾青思来复去是想不着什么能够解决的好办法的,此时白月却是先人一步站了起身来,倒是仍顾青被吓了一跳。
“臣妾宫里有位婢子,先前得了恩准出宫去替臣妾采办物品。这位婢子回来后同臣妾讲述了许多镜都所发生的事情,臣妾觉着应当同皇上来讲一讲。”
白月乃是一国之母,国母发声,必然是给了不少人一颗定心丸咽下的。
领头羊的作用,大概就是如此来体现的罢?
穆寒也是得了一个台阶下,若是白月此番的领头作用还是不能够给其他的人一份信心来出声的话,自己也是算是能够借由白月的这个台阶结束这个话题,再寻机会来调查白衣教的事情。
果然,白月当真是这后宫之中最是聪明的一个人了。
看来当初群臣联名上谏要求立白月为后,还当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一件事情。
“皇后请说。”
“臣妾婢女说,镜都虽是面上繁华热闹,可是暗地里头的却是极其的贫苦且困难的。许多贫穷的百姓会在夜里头饿死抑或冻死街头,可是分明夜里头臣妾婢女是亲眼瞧见了这些人的尸体的,却是在次日凌晨再次路过的时候,那块地方是和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也没有什么尸体一类的痕迹。”
白月字字句句说的严肃,面上的温柔之意也尽数转换为严肃,严肃的令人都有些压抑了。
“那么可是会有官兵前来将尸体给拖走了?”
“是啊,毕竟尸体出现在街市之上,是会让人觉得恐慌的罢?”
客席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讲话声,虽说用词是让人觉着分明是想要两个人偷偷来说的悄悄话,可是音调却是极其的大声地。大声到让顾青觉着他们就是想要刻意讲给白月听,来将白月所讲的事情给掩盖下去的。
此种情形无非是分为两种,一种是这些人当真是没有一点的教养的,也是没有点脑子的,故而在这宫宴席上也敢出声来质疑皇后的。第二种,便是这件事情是和他们挂钩的,因为他们并不想让白月将这件事给完全的讲了出来,故而才试图来扰乱白月的心思,好让白月无法讲下去,好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第一种的机率来的太小,就算是再怎么无教养之人,天子面前还是会提心吊胆的不敢多言多语的。毕竟脑袋的存在,只不过是穆寒一句话的事情。
他们大抵也是不想一个瞬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丢了脑袋的。更何况外界对穆寒的流言来的太过可怕了,若是听过这些流言的,必然是会更加忌惮这位皇上几分的。
白月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故而听到这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她也是一个回头便直接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这两人白月心里头是有着一点的印象的,倒不是因为这两人,而是他们身边的那一位吴贵人。
这位贵人本身出生就是地主人家,故而家里头也是娇生惯养的一直养大。仗着自己几分姿色,更兼家里头钱财颇多,竟然是得到了这后宫的一席之位。
可惜修养诚然是低的,故而自从她入宫后,穆寒也是未曾去见过一眼的。
听闻是一次宴席中,这一位吴贵人大言不惭说是自己将来必然是要当皇后的人,偏巧让当时正在赏花的穆寒给听了个正着,也偏巧是让穆寒瞧见了这位吴贵人私底下没有一点点伪装的模样。自此以后穆寒便是对她心生了厌恶之情。
这么多年的冷落,也是磨软了这位吴贵人的骄纵脾气,可是吴贵人的脾气是被磨软了,她的亲戚却依然是那一副地主家里头有钱无内涵的模样。
故而若是他们失手在外头打死了人,偷偷的隐瞒了事,也是极其的有可能的。
而且白月先前也是听说了一点的谣言的,说是这位吴贵人的哥哥买了一个知县的位置来做。
恰好是镜都下头的一个小乡镇的知县。
可吴贵人的哥哥偏偏自幼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个地痞流氓的模样。故而当上了知县以后,究竟是个何种模样也是让人不禁怀疑且好奇的。
可是这么久以来,也是没有一丝丝的民意的不满反应出来。那小乡镇的人皆是众口一词的夸赞这位知县乃是天底下最好的知县,为民着想,爱民如子。
可是若是细细来想,就算是当下穆国最受人夸赞和赞扬的宰相赵辰,背后都是会有人来诟病的。不可能是所有的人都是觉着赵辰好的无可救药的。
故而这位知县如此的被人夸赞,反倒是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于其中。
白月如是想着的时候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答案,眼角微微上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向了那两人。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不于众人面前言语,却是于此私语。”
“天子脚下,窃窃私语乃是大不敬之行为,不知二位贵客可知这一点?”